几日后,夜色渐深,林工结束了一天的巡查,路过一座废弃的铁路桥。
他习惯性地抬头看了看天,今晚的月色很好。
他忽然停下脚步,从随身的工具包里,取出一面边缘磨损的小圆镜——正是当年老师傅们用来在黑暗中打信号、反射月光拼字用的那一面。
他举起镜子,调整着角度,让一抹清冷的月光投射在粗糙的桥墩上。
本该是空无一物的光斑里,此刻却隐约浮现出七个扭曲的、仿佛随时会消散的字母:F-L-O-A-T-I-N。
林工的瞳孔微微收缩。
他认得,那是赵师傅生前最爱哼的那首英文老歌里的一句歌词片段。
他没有躲闪,也没有试图回应,只是沉默地站着,任凭那冰冷的光影在自己眼前颤动。
片刻后,他缓缓将镜子反扣于地,镜面朝下,紧紧压在泥土里。
光影消失了,四周的风似乎也停了。
“老赵,”他对着空无一人的桥洞,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轻声说,“今天我还是没念你的名字。”
桥洞深处,传来一声悠长的、类似火车汽笛又像是叹息的呼啸,随即归于沉寂。
林工转过身,向着城市灯火的方向走去,步伐重新变得稳健。
他知道,有些名字永远不会真正死去,但只要不被呼唤,它们就可以安眠。
梅雨季如期而至,连绵的阴雨让整座城市都湿漉漉的。
林工接到指挥中心的紧急通报,城西的地下总泵站监测到来源不明的低频结构振动,其频率特征,与数据库里七年前沈默法医解剖室内,那台心电监护仪最后一次报警时的声波高度吻合。
他独自一人驱车前往。
泵站里空无一人,只有机器的嗡鸣和墙壁上渗出的水珠滴答作响。
他没有看那些闪烁的监控屏幕,而是径直走到主控阀门前,从怀里取出一部老式听诊器,将金属探头紧紧贴在冰冷的阀体上。
经由听诊器放大的声音,清晰地传入他的耳中。
那不是刺耳的警报,而是一段断断续续的旋律,轻柔而忧伤——是沈默生前唯一会哼唱的那首小调。
林工闭上眼听了许久。
他没有选择切断系统,也没有向上级汇报异常。
他打开了旁边的检修舱门,从工具腰带上拿出一支红色的工业蜡笔,在布满线路的控制面板背面,用力画下了一个圆圈,又在圆圈的正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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