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下霎时轰然而动,太子一党中许多人皆白了脸色,如梦初醒,惊疑进退不定。
皇帝已将那血诏掷于大哭的高密王,扯下身上外袍,以手中油灯点燃,抛入身后屋室,同时下令将身侧禁军驱逐:“速护送刘岐自宫苑后门离开,进山!待见此处起火,各处必有人来!在那之前,务必将他护住!”
“朕将江山托付吾儿,将吾儿托付与尔等……勿辜负朕望,走!”
帝王做下决然姿态,宁可独舍自身性命激发四下一丝血气,换取“新君”一线生机,比起一个随时都要咽气的老病君主,合全力护出一位年少新君,总是更能激发人的血性斗志。
下方太子一党中果真有人动摇,若事后注定被太子灭口,那他们……
随着马蹄声逼近,有人开始提刀刃起身,皇帝身后的火越烧越大,他看着那长廊,大声呵斥:“刘岐,愣着干什么,走!莫要让朕将你看轻!”
这是君王的不甘,不甘被一个他眼中温驯可控的储君算计至此,不甘江山坠入杜叔林等贼子手,抑或还有一丝于绝境死局中不再吝于赐下的真情。
满脸血的刘岐被扶着站起,动作却很慢。
“哐当”一声巨响,苑门从外面被撞击,皇帝急声拂袖怒骂,火光下,双目含着怒泪:“蠢儿!聋了吗!朕让你走!”
“父皇,迟了。”刘岐声音慢慢:“但不急了。”
皇帝听不清他的话,他没有聋,他听得很清,是他的父皇听不清了——他自幼跟随舅父军中行走,辨得出马蹄声与马蹄声的不同。
这不是禁军的马蹄。
刘岐站着不动,望向那被轰然撞开的大门。
皇帝既有怒其不争,又有一丝难以言说的悲戚,因这并不蠢笨的蠢儿竟要与他同死。
莫大悲怒中,已因急火攻心而吐过一次血的皇帝身形摇晃得厉害,却仍提起地上长刀,欲做最后的杀敌。
然而待他握刀直起身时,望见下方情形,却倏忽如坠梦中。
身披玄甲的铁骑奔踏而入,后方跟着涌入的甲兵在苑外即已下马,手持火把兵刃,脚步快而有序,队伍虽呈分散状迅速铺展开来,却似一个整体,协作分明,动作迅猛,在火光血光中似织出一面藏有故人魂灵的军旗。
皇帝手中长刀“哐当”一声坠落,他恍惚看着那些人迅速控制局面,其中的将领颜田奔护至长廊前,单膝下落叉手向那拄着三尺剑的少年行礼。
被皇帝驱逐的四名禁军去而复返,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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