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南,你亦可以安心放下。”
凌从南怔住,只见刘岐眼里有些笑:“待我了结此事,从此天高海阔,你和鱼儿便都自由了。”
凌从南眼睛微红,思退要的放下是了结后的放下,而并不再要求他一并背负这份仇恨,竟选择了体谅他的选择,代替他去了结一切,给他完整意义的自由。
同在武陵郡刚重逢时不一样了,思退如今不惧独行,又许是有了真正同行的人,因而无畏坦然,收起了许多阴郁偏执,竟又重现幼时性情气质。
凌从南眼底泪意既庆幸又愧疚,忽听刘岐问:“从南,今日见到虞儿,提及旧事,你是否记起些什么了?”
重逢后,凌从南曾道自己忘记了是如何逃出宫去的,只知恐惧悲痛过度大病一场,醒来后便丢失了逃命记忆,痛苦仇恨也被隔绝,情志因此淡泊,又顾及不想再连累刘岐,故而一直独自躲藏。
刘岐曾猜测,也许是混乱中受了好心宫人或禁军相护,凌从南彼时亦只是摇头,再次低声说记不清了。
此刻刘岐再问起,凌从南垂下眼睛,声音依旧很低:“思退,我近日亦在试着回想此事……待我记起,定会告知你。”
刘岐看着他,一笑:“好,不急。”
刘岐尚有事要处理,就此返回六皇子府,凌从南则回到了暂时安身的别院中。
这处别院看起来极为寻常宁静,身穿宽大道袍的凌从南坐在屋内邻窗处,望着鸟雀啄食院中柿树上的熟柿。
如此静观许久,他将视线收回,望向面前案上摆着的笔墨,到底提笔写下帛信。
这道帛信是昨日就该写的回信,但其内不止是答复,更有关乎违诺的请求询问。
写成此信后,凌从南从后门独自外出,再返回时,天色已暗,他对灯点燃三炷香,插入三足青铜香炉中,凝神盘坐,诵念心经。
燃烧着的天地香升腾着香雾,凌从南闭着眼,恍惚又回到那被香雾萦绕的朦胧静室中,有虔诚的诵读道经声回荡耳边,有温柔的手抚过头顶……日复一日消解着他的恐惧痛苦。
庭院中,啄食柿子的鸟雀早已归巢,待翌日离巢时,成群掠过天边,唤起一轮色如熟柿的朝阳。
被晨光笼罩着的芮府中,芮泽看着眼前丰盛食案,却全无下咽的心思。
近日各处传回的消息叫他烦躁不已。
酎金大祭后,那刘岐开罪不少王侯,朝臣们暗中却隐约兴起六皇子胆魄非凡的说法,先前攒下的祥瑞之说以及破获梁王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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