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序一时没再将脸转回,维持着僵硬之态,问:“豆豆,你要怎样才肯信我?”
“已经认定,怎样都不会信了。”冯珠语气毫无动摇:“所以兄长,留些体面余地吧,不要让自己到最后还这样狼狈无耻,到死连一字真话都不敢吐露,岂非活得狗彘不如。”
冯序慢慢将头脸转回,看着妹妹。
昔日坚韧的一颗珠,经历过险被碾碎的浩劫,如今重见天日,光芒不减反增,此光不单是珠光,更似犀利刀光。
三记断绝情面的耳光,最直白的羞辱报复,譬如刀剑砍来,决然狠厉,不听他半字解释,不看他任何伪装,只一意非要逼出他的真面目不可。
冯序看过她,又看向他那一字不发的父亲母亲,不,是叔父叔母……
是了,已经认定,怎样都不会信了。
闭眼一瞬,冯序喃喃叹气:“还真是……梦一般。”
脸颊过于灼红疼痛,口中含着血沫,如待宰杀的猪狗般狼狈可怜,可分明上一刻还坐在上首,等待着丧讯传回,以备成为这座侯府真正的主人。
睁开眼时,冯序表情堪称平静,看待妹妹的眼神仍有爱护:“珠儿,你哪里都好,就是太贪心。你可还记得,那日你与严勉在花园秋千前说过什么话?”
“看来你早已忘了……”冯序一笑,道:“你们在商议亲事。”
那时他尚且是以侄子身份住在府中,因女子亦可以继承父亲爵位,他的叔父叔母原本有意为堂妹招个赘婿上门,但严家未必肯同意,那日堂妹坐在秋千上,红着面颊,与她的心上人说,若以后生两个孩儿,一个姓冯,一个姓严便罢。
他在高大的花丛后听到这话,只觉世上再没有更贪心的人了,珠儿已经拥有了这么多,严勉也被先皇格外善待看重、如亲子般对待、日后必然位极人臣,为何这样天之骄子的两个人,却要同时霸占严、冯两家的一切?什么都不肯留给他这个丧父丧母可怜人?
“……珠儿,你何其贪心?”冯序至今说到此事,仍一脸荒谬鄙夷与无法忍受。
他道:“所以就连上天也看不过眼,让叔母病下,你那河内郡的外家大父也突然病重,所以你要赶去河内郡为母祈福看望大父……恰逢洛阳残党作乱,你不能走北邙山入河内郡,你要从北面太行山借道,那里最是陡峭,出了事,连尸首都寻不见!”
“你落入匪寇手中,十余年磨折,非我所愿!我未想过将你折辱,我只想让你消失而已!可你竟不死,你竟回来了……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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