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的烛火因门窗缝隙透入的微风而轻轻摇曳,将毛草灵端坐的身影投在身后的屏风上,拉得忽长忽短,仿佛她此刻动荡不定的心绪。案几上那两张薄薄的纸笺,却似有千钧之重,压得她指尖微颤,那饱蘸浓墨的笔尖,悬停在雪白宣纸之上,迟迟无法落下。
“启禀凤主,”殿门外,青黛的声音再次响起,比先前更多了几分凝重,“大唐使臣崔大人递了牌子,说是有家书一封,务必要亲手呈交凤主。”
家书?毛草灵眸光微凝。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她深吸一口气,将笔轻轻搁回砚台边,沉声道:“请崔大人至暖阁相见。” 她需要亲自会一会这位来自“故国”的使者。
---(场景分界线:暖阁交锋——故国与利益的拉扯)---
暖阁内,熏香袅袅,气氛却带着一种无形的紧绷。大唐使臣崔元礼,年约四旬,面容清癯,三缕长须,一身儒雅官袍,眼神却锐利如鹰。他行礼如仪,姿态无可挑剔,双手奉上一封火漆封口的信函。
“下官崔元礼,奉吾皇陛下及毛公、毛夫人之命,特将此家书呈于公主殿下。”他刻意用了“公主殿下”这个久违的称呼,其意不言自明。
毛草灵接过信,并未立即拆开,目光平静地落在崔元礼身上:“有劳崔大人。十年未见故国音讯,不知家父家母……一切可还安好?”她语气疏离而客气,保持着凤主的威仪。
崔元礼微微躬身:“回殿下,毛公与夫人身体康健,只是……思女成疾,近年来颇多感伤。尤其夫人,每每提及殿下,便泪湿衣襟,言道当年迫于形势,令殿下远嫁异邦,心中愧悔难当。此次陛下开恩,允殿下回归,并许以国后夫人尊位,亦是体恤毛公夫妇思女之心,全其天伦之乐。此乃陛下浩荡隆恩,亦是殿下尽孝之机。”他话语恳切,句句不离骨肉亲情与皇恩浩荡,试图从情感与道义上施加压力。
毛草灵不动声色,指尖轻轻摩挲着信函边缘。思女之情?她脑海中属于原主的、关于父母的记忆早已模糊,更多的是这十年来,她作为“凤主”所经历的磨砺与成长。这突如其来的、浓烈到近乎刻意的亲情,让她本能地升起一丝警惕。
“崔大人所言,本宫记下了。”她淡淡开口,避开了直接回应,“只是,本宫嫁入乞儿国已逾十载,身为国母,育有子嗣,更肩负辅佐陛下、抚育万民之责。去留之事,关乎两国邦交,关乎乞儿国国本,并非本宫一人尽孝私情便可决断。还需从长计议。”
崔元礼眼中精光一闪,显然对毛草灵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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