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门轻阖,将外界的喧嚣与光影隔绝,只余下两仪殿内沉静的空气,以及彼此交融的呼吸声。皇帝的手臂坚实有力,将灵儿紧紧箍在怀中,仿佛要将她揉入骨血,确认她的存在,她的选择。那一声低沉的“谢谢你……留下”,蕴含了太多未竟之言——是帝王卸下心防后的脆弱,是丈夫失而复得的狂喜,是跨越了身份桎梏最直白的依赖。
灵儿依偎在他胸前,感受着他胸腔的震动和那份不容错辨的悸动,连日来的心力交瘁、挣扎权衡,似乎都在这个怀抱里找到了慰藉与答案。她没有再多言,只是更紧地回抱住他,用行动表明她的决心。
良久,皇帝才稍稍松开手臂,但一只手仍牢牢握着她的手腕,低头凝视着她,眼底是翻涌未息的深沉情感:“朕知道,这个决定不易。”
灵儿抬眼,迎上他的目光,唇边泛起一丝带着疲惫却释然的浅笑:“是不易。但若真走了,只怕余生皆在悔恨中度过。”她顿了顿,声音轻缓却清晰,“陛下,我不是为了乞儿国的江山社稷留下,至少,不全是。我是为了你,为了我们共同建立的这一切,为了……我自己。这里,让我成为了真正的‘我’。”
皇帝眸光微动,握着她的手又紧了几分。他引着她,走到窗边的软榻旁坐下,不再是帝后议事的姿态,而是夫妻间的私语。
“郑元礼那边,王珩自会处理妥当。大唐皇帝虽会不悦,但木已成舟,他亦不会为此大动干戈。只是,”皇帝语气微沉,“你留在乞儿国的消息一旦正式公布,朝野上下人心可定,但某些潜藏的暗流,或许会认为有机可乘。”
灵儿立刻明白了他所指。她留下,固然稳定了大部分人心,但也彻底断绝了一些原本可能因她离开而产生的权力重新分配的机会,尤其是那些暗中依附某些宗室或权臣,期盼着后位空悬、朝局生变的力量。
“陛下是担心……有些人会狗急跳墙?”灵儿微微蹙眉。
“未尝没有可能。”皇帝眼神锐利了一瞬,“你推行新政,触及旧利,朕力排众议,压制世家。这十年来,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礁遍布。你我这块铁板一块,他们无从下手。如今你决意留下,等于宣告这铁板会更加牢固。难保不会有人,想在消息彻底坐实、我们根基更稳之前,行险一搏。”
他看向灵儿,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歉意:“灵儿,你刚经历心绪煎熬,本应让你好生歇息,但……”
“陛下不必多说。”灵儿打断他,眼神已然恢复了平日处理政务时的清明与冷静,“既已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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