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了浑身精血,颓然瘫坐在冰冷的地上,直觉得浑身发冷,冻得他五脏六腑都结了冰。
那炭盆里最后一点火星,也“噗”地一声,彻底灭了。
王六儿挣扎着撑起上半身,冲着门外哑声喊道:“外头的小哥儿!回……回大官人话去!就说我们夫妻俩……应下了!千恩万谢大官人的抬举!”
门外候着的西门府小厮应了一声,脚步声匆匆远去报信了。
不到半盏茶的功夫,那小厮便折返而回,身后跟着的正是一脸倨傲的来保。
韩道国早不知躲去了哪个犄角旮旯,只留王六儿独自趴在炕上,强打精神应对。
来保“噔噔噔”大步流星踏进屋,裹挟着一股子寒气。他目光先在王六儿趴伏的腰臀上剜了一眼,嘴角一歪,带着几分狎昵的戏谑问道:“那伤处……还疼得钻心么?”
王六儿立时堆起十二分的媚态,艰难地侧过脸,眼波儿水汪汪地一转,故意拖着又软又长的哭腔,半是撒娇半是嗔怨:“哎哟喂……我的亲大爷……可疼煞奴家了……”
来保嘿嘿一笑:“……头遭儿难免”王六儿飞了他一个媚中带恨的白眼儿。
来保收了调笑,脸色一肃:“我家老爷着我再问你们一句:这事儿,可真是铁板钉钉了?一旦点了头,把人送上车辕,那就是泼出去的水!翟府那头,咱们西门府的脸面,可都拴在这根绳上了!你们可想得真真切切、明明白白?”
王六儿没有半分迟疑,斩钉截铁:“定了!千真万确!板上钉钉!我们两口子都是明白人,晓得这是天大的恩典!祖宗坟头冒青烟才修来的福分!借我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反悔!绝不反悔!”她生怕来保不信,竟挣命似的要爬下炕来赌咒发誓。
“老实趴着!”来保不耐烦地一摆手,脸上却露出满意的神色,“定了就好!老爷那边还等着回话呢。我这就去安排。”
他话锋陡转,抛出一个晴天霹雳:“下半晌……最迟擦黑前,府里的青绸围子马车就来接人,马不停蹄,直送爱姐儿启程进京!翟府那头催得火急,半刻也耽误不起!”
“下……下半晌就走?!”王六儿脸上那点强挤出来的媚笑,瞬间冻僵了!听到女儿几个时辰后就要被生生夺走,心头像被铁钩子狠狠掏了一把,声音都劈了岔:
“这……这……也忒……忒仓促了!好歹……好歹容我们给孩子拾掇几件体己衣裳,细细嘱咐几句贴心话儿……”
“仓促?”来保嗤之以鼻,“泼天的富贵砸到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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