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那对儿平日里勾魂摄魄的杏眼也失了神采,只剩下倦怠的灰翳。凤姐儿心头一跳,忙不迭紧赶两步上前,一把搀住秦可卿冰凉滑腻的玉臂,入手处只觉那臂膀绵软无力,隔着衣裳都能感到内里的虚浮。她蹙着描画精致的柳叶眉,连珠炮似的开了口,声音清脆中带着急切:
“哎哟我的小祖宗!怎地脸色越发像个雪人儿了?那起子太医都是吃干饭的不成?瞧瞧这手凉的!快别在这风口里站着了,仔细再灌了冷气进去!”
她一边说,一边不由分说地将那软绵绵的秦可卿往自己那辆早已候着的、装饰华贵的翠盖珠缨八宝车引去,“快!上我的车!咱们姐俩儿挤一挤,暖和!横竖都到了城门口再分道也不迟!你这身子骨,可经不起再单独颠簸了!”
秦可卿被她搀着,只觉得凤姐儿身上那股子暖融融的脂粉香混合着旺盛的生命力扑面而来,与自己身上的药香和阴郁形成鲜明对比。她笑着点点头,苍白的唇瓣微启:“还未有这么严重,有劳二婶子了!”便任由凤姐儿几乎是半抱着将她塞进了那温暖舒适、铺着厚厚锦褥的车厢里。
车轮辘辘,碾过铺满落叶的街道。车厢内暖炉熏人,隔绝了外头的萧瑟秋意。王熙凤紧挨着秦可卿坐下,那浑圆饱满的臀股将锦褥压出一个深深的窝。她侧过身,仔细地替秦可卿掖了掖鹤氅的边角,又摸了摸她依旧冰凉的手,这才长长叹了口气,脸上那副泼辣干练的劲儿褪去不少,换上了一层真实的疲惫与怨怼。
“可儿啊,”王熙凤压低了些声音,那清脆的嗓子也带上了几分沙哑的愁苦,“你说说咱们这日子,外人看着烈火烹油、鲜花着锦,内里是个什么滋味,只有自己知道!我这心里头,憋着一团火,堵着一块冰,没处说去!”
她顿了顿,“你是不知道,府里那些个没王法的下流种子,眼皮子浅的奴才秧子,还有那……那没良心的东西!”她说到“没良心的东西”时,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切齿的恨意,丰满的胸脯也气得起伏不定:
“整日里不是偷鸡摸狗,就是钻营着捞银子、养小蹄子!我王熙凤是铁打的不成?管着这么大一摊子事,里里外外,上上下下,哪一处不得我操心?哪一处出了纰漏,不是我的不是?稍一松手,那起子混账东西就能把天捅个窟窿!我累死累活,图个什么?倒落得一身埋怨,里外不是人!”
她越说越气,柳眉倒竖,丹凤眼里几乎要喷出火来,那浑圆的臀肉也因激动而绷紧。
秦可卿靠在软枕上,听着凤姐儿的诉苦,看着她因愤怒而愈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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