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洞察秋毫、锐意进取的性子,为何会选择顾秉谦这等素有“柔佞”之名的人来担此改革文教的重任?
吏部尚书王在晋知道的则更多些,这几日,吏部在陛下的授意下,火速通过了一大批涉及礼部及其下属机构的人事任命。
那些新任的郎中、员外郎、提学御史,无一不是经由司礼府通报、陛下亲自圈定的人选。如此大规模、深层次的人事更迭,若说陛下没有关乎国本的重大举措将要推出,他是绝不相信的。
至于兵部尚书熊廷弼、工部尚书徐光启、户部尚书毕自严,皆是陛下登基后破格提拔、倚为干城的重臣,早已习惯陛下“不拘一格用人”的风格,此刻只是端着茶盏,等着议事正题。
寒暄落座后,茶过三巡,刑部尚书黄克瓒率先开口。
这位泰昌朝留下的老臣,手指摩挲着茶盏边缘,语气沉重:“顾部堂,老夫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见顾秉谦颔首,他继续道,“礼部掌天下贡举之权,科举乃国之抡才大典,自洪武开科至今两百余年,体制虽有损益,却从未动摇‘经义为体’的根本。”
“如今陛下欲增算学、律法等杂项,削减经义比重,此举关乎天下士子前程,更关乎圣道传承!顾大人身为礼部尚书,乃天下文教表率,当适时劝谏陛下,莫要因一时之念,动摇国本啊!”
他语速缓慢,字斟句酌,“劝谏”之名,试探顾秉谦这位新任礼部尚书对陛下改制的态度。
顾秉谦脸上肌肉几不可察地微微一抽,劝谏陛下?这不是让他步其后尘,去远东和温体仁作伴,去那苦寒之地与女真人为伍?
他心里虽骂骂咧咧,面上却不动声色,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语气平淡却带着锋芒:“黄老部堂金玉良言,振聋发聩。为人臣子,若见君父确有失察之处,自当犯颜直谏,此乃臣节所在。”
随后话锋一转,“然则,若陛下高瞻远瞩,所行之事乃为江山社稷之长远计,我等为臣者,更应体察圣心,竭尽全力为天子分忧解难,方是正理。岂可固守一己之偏狭,妄图以众议胁迫君上,此等行径,岂是臣子所应为?”
他这番话,看似谦恭,实则软中带硬,将“为君分忧”置于“劝谏君过”之上,就差直接说黄克瓢有结众胁君之嫌,已失人臣本分。
黄克瓒被怼得噎了一下,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阁内一时陷入寂静。
方从哲见状,连忙打圆场:“好了好了,科举改制之事陛下已有定夺,我等身为臣子自当遵命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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