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了。土房里又只剩母子二人。
煤油灯的光暗了些,菊英娥添了点油。火光重新明亮起来,映着两人相似的眼眸。
“开儿。”母亲忽然说,“如果……我是说如果,真相比你想象的更残酷,你还要继续吗?”
花痴开没有立刻回答。他看向墙上那张泛黄的沙漠地图,炭笔标记像一条条蜿蜒的伤疤。
“母亲。”他反问,“这十七年,您可曾想过放弃?”
菊英娥笑了,眼角的细纹舒展开,像是回到了年轻时的模样。
“没有。一天都没有。”
“那我也不会。”
简短的对话,胜过千言万语。
菊英娥从行囊里取出一件旧衣——靛蓝色的粗布短褂,洗得发白,肘部打着补丁。
“这是你父亲常穿的衣服。”她说,“我留了十七年。你带着,路上……当个念想。”
花痴开接过。布料柔软,带着淡淡的樟脑味,和记忆里父亲身上的气息重叠。
“我会找到他的。”他轻声说,“不管他在哪里,在海底,还是在天上。我会带他回家。”
菊英娥的眼泪终于落下来。她别过脸去,肩膀微微颤抖。
花痴开没有安慰,只是静静等待。有些眼泪,需要流出来才好。
许久,母亲擦干脸,重新转回来时,已恢复了平静:“你父亲常念叨一句话,说是他们花家祖上传下来的——‘赌局如人生,落子无悔,开牌无怨’。”
她握住儿子的手:“开儿,记住。无论你揭开什么牌面,妈都不怨你。你父亲……也不会。”
窗外,沙漠的风声渐紧。
离天亮,还有两个时辰。
足够一场漫长的告别,也足够一场漫长的开始。
(第397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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