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棱簌簌落下,“你为什么可以不恨?!花千手是你父亲!他那么疼你!他……”
“因为他教我的最后一课,是‘放下’。”花痴开打断他,“不是放下仇恨,是放下‘被仇恨支配的人生’。屠叔,你看看你自己——这三十年,你活得像个人吗?你杀了师兄,背叛了朋友,出卖了良心,连妻女都离你而去。你得到了什么?司马空许诺给你的荣华富贵?‘天局’给你的一点点施舍?还是这座冷得连鬼都不愿意来的冰窖?”
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刀,剥开屠万仞层层包裹的伪装,露出里面早已腐烂流脓的真实。
“我今日来,不是为了报仇。”花痴开站起身,冰面在他脚下发出轻微的碎裂声,“我是来替我父亲,问最后一句话。”
他走到屠万仞面前,俯视着这个曾经让他夜夜噩梦的仇人。
“那晚,你补刀之前,父亲最后说了什么?”
冰窖陷入死寂。
只有暖炉里火苗噼啪的轻响,和黄铜壶中茶水将沸未沸的咕嘟声。
屠万仞的嘴唇剧烈颤抖,那些被他封印了十五年的记忆,像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
雨夜。后巷。浓重的血腥味。
花千手靠在墙边,胸口插着一把匕首,血浸透了月白色的长衫。但他还活着,眼睛还睁着,看着站在阴影里的屠万仞。
司马空已经走了,带着得逞的狞笑。巷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个。
屠万仞握着刀,手在抖。他应该立刻补上一刀,彻底了结。可当他走近,对上花千手的眼睛时,却怎么也刺不下去。
那双眼睛里,没有愤怒,没有恐惧,甚至没有濒死的绝望。只有一种深深的、几乎要满溢出来的悲哀。
“万仞。”花千手开口,声音很轻,被雨声掩盖了大半,“我知道……你会来。”
屠万仞的刀尖抵在他心口,却迟迟没有推进。
“我桌上……第三层抽屉……有个铁盒……”花千手每说一个字,嘴角就溢出一股血沫,“里面……是你女儿的病历……和一笔钱……够她去京城……找薛神医……”
屠万仞如遭雷击,整个人僵在原地。
“你女儿……先天心疾……不是绝症……”花千手艰难地呼吸着,“我打听……三年了……薛神医……能治……钱……我早备好了……本想……大赛后……给你……”
雨越下越大。
屠万仞的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他跪倒在泥水里,抓住花千手的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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