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如同实质的潮水,在逼仄的地下室里涌动。只有屠万仞手中那一点火折子的微光,勉强勾勒出物体的轮廓和影子,却让这空间显得更加诡谲莫测。青铜香炉里残余的淡紫色烟雾在光线边缘袅袅扭曲,散发出愈发甜腻、令人头晕的气味。
蝮蛇瘫坐在他那张宽大的椅子上,不,更像是被钉在了上面。花痴开刚才打入他经脉的那股阴寒内息,并未散去,反而如同有生命的毒蛇,盘踞在他的几处要穴,丝丝缕缕的寒气侵蚀着他的意志和体力。他想调动内力去冲击,却发现那寒气粘稠顽固,稍一尝试,便是针扎般的刺痛,让他冷汗涔涔。
更让他心惊胆战的是腰间和袖袋的空荡。那些他赖以保命、杀人于无形的毒药暗器,就在刚才那令人绝望的黑暗中,被无声无息地摸走了。对方的手法快得超出了他的理解,甚至让他怀疑自己是不是从一开始就中了某种高明的幻术。
“花……花千手的儿子……”蝮蛇的声音像是从破损的风箱里挤出来,干涩、颤抖,带着难以置信的恐惧。那个名字,在“天局”内部,在某些层级,依然是一个忌讳,一个代表着失败和麻烦的符号。谁曾想,他的儿子,竟然以这样一种方式,出现在这漠北的地下。
花痴开没有理会他的恐惧,只是向前一步,从屠万仞手中接过火折子,凑近蝮蜡黄的脸。跳跃的火光映着他年轻却没什么表情的面孔,那双眼睛在阴影里亮得惊人,直直地盯着蝮蛇浑浊的眼底。
“情报。”花痴开吐出两个字,没有任何威胁的语调,却比任何酷刑更让蝮蛇感到压力,“关于菊英娥。关于‘天局’在这里的一切。说实话,你活着。说假话,或者隐瞒……”他顿了顿,手指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
蝮蛇只觉得盘踞在肩井穴的那缕寒气猛地一窜,像一根冰针刺入更深的地方,半边身子瞬间麻痹,连舌头都有些打结。
“我说!我说!”他几乎是喊出来的,所有的侥幸和算计在纯粹的、未知的恐惧面前土崩瓦解。他毫不怀疑,这个年轻人真的有一万种方法让他生不如死,而且绝不会手软。“菊英娥……‘玲珑耳’……上面一直在追查她,但自从几年前她重伤逃入‘死亡海’(漠北深处一片广袤的流动沙漠)之后,线索就断了。这几年,只有一些零星、未经证实的传闻……”
“说。”花痴开语气不变。
“大概……大概一年半前,有从死亡海边缘回来的驼队说,在西边的‘魔鬼城’(一片风蚀地貌的雅丹群)附近,见过一个行踪诡异的女人,带着个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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