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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北之地,万载玄冰窟。
此地已非人间气象,更像是九幽地狱敞开的一角。无处不在的幽蓝色寒冰,散发着足以冻结灵魂的酷寒。空气凝滞,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吞下无数细小的冰针,刺得肺腑生疼。光线是从冰层深处透出的、一种诡异的磷光,将窟内的一切都蒙上了一层不祥的幽蓝。
花痴开与屠万仞,便在这玄冰窟的最深处,相对而坐。
他们中间,并非赌桌,而是一块天然形成的、平滑如镜的万年玄冰。冰面上,空空如也,却又仿佛承载着两人之间所有的恩怨、杀意、以及那名为“熬煞”的、非人意志的较量。
没有骰盅,没有牌九,没有任何外在的赌具。
他们的赌局,早已超越了寻常赌术的范畴。这是最纯粹、最残酷的“熬煞”对决——以自身为赌注,以意志为骰子,以这玄冰窟为赌场,看谁先在这极寒与精神的双重碾压下,心神失守,煞气崩散!
花痴开依旧穿着那身单薄的青衫,在这呵气成冰的环境里,显得如此格格不入。他的脸色苍白如纸,嘴唇泛着青紫,长长的睫毛上凝结了一层细密的白霜。他双眼紧闭,盘膝而坐,双手自然地搭在膝上,指尖却因极寒和内心的极度紧绷而微微颤抖。
他的“痴态”早已收敛无踪,此刻脸上是一种极致的平静,仿佛古井无波。但在这平静之下,是正在疯狂运转的“千算”,是调动到极限的“不动明王心经”,是如同惊涛骇浪般在与外界酷寒和屠万仞那滔天煞意对抗的坚韧意志。
“熬煞”,夜郎七曾言,此非技,近乎道。于极致痛苦、压力、混乱中,保持灵台一点清明,洞悉本质,反制其身。此刻,这玄冰窟的酷寒,便是那“熬”的熔炉;而屠万仞那无孔不入、如同实质的凶戾煞气,便是那“煞”的锋芒。
屠万仞,人如其名,坐在那里便像是一座由万仞刀锋堆砌而成的山。他身形魁梧,即便坐着,也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他并未刻意散发气势,但那经年累月杀戮、于尸山血海中凝练出的煞气,却如同拥有生命般,化作无数无形的触手、利刃,充斥着整个冰窟,一遍遍地冲刷、切割着花痴开的精神防线。
那煞气中,蕴含着无尽的暴戾、疯狂、绝望与冰凉的死意。寻常人哪怕沾染一丝,顷刻间便会心神崩溃,沦为只知杀戮的疯子,或是直接被冻毙神魂。
花痴开的识海之中,正上演着一场无声却凶险万分的战争。
外界感知到的酷寒,在他的精神世界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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