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万仞浑身猛地一颤,眼中第一次露出了骇然之色。他感觉自己的血煞仿佛打在了一团虚无缥缈、却又无处不在的棉絮上,更可怕的是,那“棉絮”中似乎滋生出了他自己的情绪,在反过来侵蚀他的意志!那种感觉,就像是照镜子时,发现镜中的自己突然对自己露出了诡异的微笑!
“这是什么邪门功夫?!”屠万仞又惊又怒,心神瞬间失守。他修炼血煞,靠的便是一往无前的凶戾之气,心神一旦出现缝隙,煞气的运转立刻出现了刹那的凝滞和紊乱。
就是现在!
花痴开一直低垂的眼帘骤然抬起!
那双眼中,没有了之前的痛苦挣扎,也没有了冲天的恨意,只剩下一种极致的、冰冷的平静,如同万古不化的玄冰。他体内那仅存的、与解析后的血煞微妙融合的“痴煞”,被他以“千手观音”的心法,凝成了一线!
不是洪流,不是风暴,而是一根“针”!
一根凝聚了他所有意志、所有算计、所有痛苦与仇恨的煞气之针!
“破!”
他唇齿未动,一声无形的厉喝却如同惊雷,在屠万仞的心神深处炸响!
那根无形的煞气之针,循着屠万仞血煞运转那刹那的凝滞点,以点破面,悍然刺入!
“呃啊——!”
屠万仞发出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叫,庞大的身躯如同被无形的巨锤击中,猛地向后抛飞,重重砸在坚硬的冰壁上,冰屑四溅。他周身的血煞之气如同破了口的气囊,疯狂外泄,再也无法凝聚。他双手抱头,七窍之中竟同时渗出黑色的血液,面目扭曲,痛苦地在地上翻滚,显然心神已遭受重创。
花痴开缓缓站起身,每一步都仿佛耗尽了力气,在冰面上留下一个浅浅的、带着血印的足迹。他走到屠万仞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曾经凶名赫赫、双手沾满他父亲鲜血的仇人。
此刻的屠万仞,再无之前的嚣张气焰,只剩下败犬般的狼狈与痛苦。他挣扎着抬起头,看着花痴开那平静得令人心寒的眼睛,嘶声道:“你……你这是什么……煞……”
花痴开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用冰冷的声音,问出了埋藏心底多年的疑问:“告诉我,花千手……我爹,死前……可曾留下什么话?”
屠万仞眼神涣散,剧痛与心神被破的打击让他意志崩溃,他断续地狞笑着:“花……花千手……嘿……他、他说……‘局非局,赌非赌’……妈的……死到临头……还故弄玄虚……”
“局非局,赌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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