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
朱由检的声音里,带着难以言喻的疲惫与凝重,“朕将这些情报,称之为大明之病灶图。你看,北方的旱情,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南蔓延。而南方的水患,亦在积蓄着力量。南北对冲,冷暖失衡,其必然结果,便是来年春夏之交,北方赤地千里,飞蝗成灾;而南方,则必有滔天之洪水!”
“亨九,”朱由检转过身,目光如炬,“朕与你明言,根据安都府集结所有信息,综合堪舆、气象、民情、物候等数十种要素推演出的结果.”
“新的一年,大明必然会有一场覆盖数省,旷古未有之大天灾!其烈度将远超你我毕生所见!处置若有半分不当,流民将以千万计,饿据将遍布于野,人相食,易子而炊……届时,朝纲崩坏,天下大乱,非虚言也!朕说此乃人间炼狱,亦绝非危言耸听!”
洪承畴只觉得自己的脑海中,仿佛有惊雷炸响。
人间炼狱!
这四个字对他而言不是一个形容词,而是他亲身经历亲眼目睹过的刻骨铭心的惨痛回忆!
他的眼前不受控制地浮现出了陕西大旱时的景象。
那干裂得可以吞下拳头的土地,那被啃得只剩下光秃秃树皮的树干,那成群结队,漫无目的行走的流民,每一个都瘦得皮包骨头,眼神空洞而绝望。
他仿佛又闻到了那弥漫在空气中尸体腐烂与绝望混合的恶臭;又看到了那些被磨成粉末,用来果腹的观音土,和吃下这些“食物”后,腹胀如鼓,最终在无尽的痛苦中死去的百姓;又听到了,夜深人静之时从破败的村落里传出的,那若有若无,令人头皮发麻的,母亲亲手溺死自己襁褓中孩子的压抑哭声……
因为,已经没有一丝一毫的乳汁,可以喂养那无辜的生命了。
当初在陕西,他以为自己已经见过了地狱的最深处。
然而此刻,这位一手将他从那片地狱中拯救出来,带他领略了江南繁华的皇帝,却用不容置疑的口吻告诉他——
未来一年的情况,会比那,更糟!
比那,还要惨烈百倍!
“咕咚。”
洪承畴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只觉得喉头火烧火燎。
那自浙江带来的,残存于身上的最后一丝温润与儒雅,在这一刻被这冰冷而残酷的现实彻底击得粉碎。
他微微摇着头,嘴唇翕动,喃喃自语:“不……不敢想……臣,不敢想象……”
他无法想象,比陕西之景象更惨烈百倍的,会是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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