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无人知晓,那些当事人也早已被他用各种手段摆平。
林远山万万没有想到,这些他自以为早已腐烂在泥土里的种子,竟然被这位年轻的皇帝一颗一颗地都给刨了出来!
他自诩沉稳老辣,自以为后十年行事滴水不漏,却忘了自己年轻时也曾有过疏忽,也曾有过今日看来的愚蠢。
而皇帝,却抓住了他全部的过去与现在!
如此看来,他早已是皇帝砧板上的鱼肉,是必杀的目标。
一股深彻的寒意浸透了他全身。
林远山知道,到了这个地步,任何的求饶辩解都已是徒劳。
求饶,只会死得更没有尊严。
他深吸一口气,那股求生的本能和枭雄的悍勇在绝境中反而被激发了出来。
林远山缓缓抬起头,直视着御座上的年轻天子,脸上竟然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
既然必死,那便索性撕破脸皮,以攻为守,或许还能搏出一线生机!
“陛下,”他不再自称老奴,声音也变得沉稳而沙哑,“这些东西,咱家认。成王败寇,咱家输了,无话可说。”
他话锋一转,眼中闪过一丝机锋:“只是,咱家很想知道,陛下费了这么大的力气,将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都翻了出来,究竟是想做什么?难道,只为了杀咱家一人?”
朱由检冷漠地看着他,不发一言。
林远山见状,索性将自己的底牌一张张打了出来。
他伸手指着地上散落的那些契约,冷笑道:“陛下请看,这些账册上的人名,牵涉何其广也!从江南的士绅,到京师的官员,哪一个手上是干净的?陛下圣明,当知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若为了咱家一人,而动摇这半个朝堂……”
接着,林远山又打出了第二张牌:“再者,陛下,这漕运上下,从船夫到纤夫,从管事到胥吏,数万人的生计,都系于咱家一身。南北粮秣的调运,更是国之血脉。
这些事,非一日之功可成。
老奴纵有万死之罪,然此血脉一旦断流,北边的兵,京城的民,吃什么?这个摊子,除了咱家,一时间谁能接得住?谁又敢接?”
这便是他最大的自信——“数十年的经营,漕运离不开我”!
林远山说完,便死死地盯着御座上的皇帝,像一个输光了所有筹码的赌徒,在等待着对手最后的宣判。
他赌,赌这位年轻的皇帝会有所忌惮,会为了大局的稳定而选择让他戴罪立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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