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林魁首”,那个他们即便鄙夷其变节,却依旧不得不承认其学问与地位的前辈,竟然是这样一个鬻官卖爵,与商贾藩王沆瀣一气的巨贪大奸?!
张溥的脸色由红转白,再由白转青,握着折扇的手指因用力而骨节发白,陈子龙更是双目圆睁,满脸的难以置信。
他们准备了慷慨激昂的陈词,准备了力挽狂澜的腹稿,他们设想了无数种与昏君,与佞臣辩论的场景,却唯独没有想到这场“清议”的第一个祭品,竟是他们自己阵营的旗帜性人物!
这不仅仅是对钱谦益的审判,这更是对整个江南士林信仰的无情鞭挞!
张溥等人几次想要起身反驳,想要呵斥这是厂卫的诬陷,但他们每每刚有动作,身侧那些原本看似随和的锦衣卫缇骑便会投来如刀锋般锐利的眼神,一只手不经意地按在刀柄上,将他们所有的冲动与愤怒死死地压回了胸腔。
全场死寂,只剩下雨点敲打在油纸伞和湖面上的沙沙声。
李若琏欣赏着钱谦益那副魂不守舍的模样,仿佛在欣赏一件即将破碎的瓷器。
他将手中最后一封信丢在钱谦益的脚下,踱步到他面前,在那张铺着锦缎的紫檀木太师椅旁停下。
全场死寂,只有雨点敲打在油纸伞和湖面上的沙沙声。
台下数千双眼睛都死死地盯着高台上的两人,想要从他们的任何一个细微动作中,窥探出这位东林领袖接下来将面临的命运。
李若琏缓缓俯下身子,靠近钱谦益的耳边。
他的动作,在外人看来,仿佛是在安抚这位受了惊吓的三朝元老。
然而,李若琏那带着一丝微笑的脸,在钱谦益眼中却比恶鬼还要可怖。
李若琏的声音压得极低,用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音量,清晰地将那淬毒的字句一个一个送入钱谦益的耳中。
“钱大人,莫怕。陛下有好生之德,不愿见士林喋血,更不忍见你这般元老身首异处。”
这温言抚慰的话语,听在钱谦益耳中,却让他浑身汗毛倒竖。
“陛下特赐你两条路走,”李若琏的语调不变,依旧轻柔,“一条生路,一条死路。如何抉择,全凭大人自己。”
他的目光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那片烟波浩渺,在雨中更显苍茫的太湖。
“其一,死路。”李若琏语气里带着恶魔般的诱惑,“若大人自觉有愧圣恩,有负清名,尚存古之志士风骨,愿效法屈子,自投此湖以明志……陛下龙心甚慰,敬你是一条汉子,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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