碗温热的参汤,小心翼翼地靠近。“夫人,喝口参汤吊吊气力吧。”
邹婉顺从地啜饮着温热的参汤,一股暖流顺着喉咙滑下,驱散了些许体内的寒意和虚脱感。
她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那个小小的襁褓。
“夫君…”她终于攒起一丝力气,声音细若蚊蚋,带着浓浓的倦意和满足。
“他…像谁?”
张显抬起头在儿子红红的小脸上仔细观看,皱巴巴的确实不怎么好看,但最终还是带着笑容温柔道。
“眉眼像你,清秀,以后肯定是个俊朗的…”
邹婉苍白的脸上终于浮起一丝极淡的红晕,沉沉的睡去。
——
太原郡守府,签押房内。
堆积如山的简牍和宽纸文书几乎将宽大的书案淹没。
青铜鉴中的冰块早已融化殆尽,只留下浅浅的水痕。
荀彧端坐案后,他左手边是摊开的户籍田册,右手边是工曹呈报的农具分配明细,面前则是一份亟待批复关于在晋阳设立典籍馆并广印蒙学教材的条陈。
他执笔的手稳定而有力,笔尖在宽纸上快速移动,留下一个个清隽刚劲的字迹。
眉头却微微蹙着,显然在权衡着典籍馆选址和雕版印刷匠人调配的细节。
窗外的喧闹似乎被无形的屏障隔绝在外,丝毫未能侵扰他案牍间的世界。
“荀公!荀公!天大的喜事!”
签押房的门被猛地推开,一名年轻的属官几乎是冲了进来,脸上是抑制不住的狂喜。
“将军府…夫人诞下麟儿!是位小公子!母子平安!”
荀彧手中的笔锋猛地一顿!
一滴饱满的墨汁,因这突如其来的停顿,从狼毫笔尖悄然坠落,不偏不倚,正正砸在面前那份刚刚写到“蒙学乃百年树人之基,典籍馆之设,当广纳贤才,精校善本…”的条陈末端。
浓黑的墨迹迅速在素白的宽纸上洇开,像一朵骤然绽放的墨梅,盖住了“善本”二字。
荀彧的目光,凝在了那滴突兀的墨迹上。
案牍劳形的紧绷,千头万绪的权衡,在这一瞬间仿佛被这滴墨给凝固住了。
窗外隐隐传来的是晋阳城此起彼伏的欢呼声,此刻才穿透了那无形的屏障,清晰地涌入他的耳中。
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如同这滴墨在纸上无声晕染开一般,悄然弥漫上他的心头。
是欣慰,是如释重负,是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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