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郎…他…他这腿…怕是…怕是保不住了,一直高热不退……”
张显接过小刀,动作沉稳:“保不住也要清创,高烧不退代表有邪作祟。”
他小心地解开了年轻士卒腿上的脏布。
恶臭瞬间扑鼻,伤口边缘的皮肉已经发黑坏死,脓液黏稠。
周围几个伤兵忍不住干呕起来。
而他依旧面不改色,眼神扫视着创面。
手中的小刀精准落下,一点点刮掉腐肉,剔除粘连的污物。
脓血顺着草铺流淌,他的动作却一丝不乱,每一次下刀都伴随着年轻士卒无意识的抽搐。
清理完毕,张显又用烈酒反复冲洗伤口,直到露出相对新鲜的组织。
他从阿山捧着的陶罐里挖出一大块散发着浓郁药草和蜂蜜清香的膏状物,厚厚地涂抹在创面上,再用干净麻布仔细包扎好。
“给他灌点温盐水,一点点喂。”
张显吩咐旁边一个还能动弹的轻伤员。
做完这一切,他才站起身,额角已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目光扫过整个伤兵营,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一个竖起耳朵的伤兵耳中。
“能救的,本将一个都不会落下,并州带来的药,优先会给重伤者,粮秣也优先紧着伤兵营,凡是手脚还能动弹的,多帮医匠搭把手听他们的吩咐!”
他的目光最后落在那断臂老兵身上:“挺住,回了家,日子还得过。”
老兵的嘴唇哆嗦着,猛地低下头,肩膀开始耸动起来,压抑的呜咽再也控制不住。
周围响起一片低沉带着哽咽的应和声:“谢中郎…谢中郎恩德!”
张显没再说什么,走向下一个草铺,那里躺着一个腹部受伤,高烧呓语的士卒。
他再次蹲下,重复着清洗,探查,清创,上药的过程。
阿山等亲卫跟在他身后,如同机器一般递着工具,举着火把。
这几日张显的身影在伤兵营的各个角落出现。
他亲自为最重的伤患处理伤口,指挥医匠调配药剂。
他没有多余的话语,只是默然的救人。
一夜。
当晨曦微露,驱散了些许营中的阴寒时,张显才带着一身疲惫和浓重的药味跟血腥味走出伤兵营。
营门口,屯骑校尉带着几名部将肃立等候,他们的心中再无之前的畏惧,只有深深的敬仰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羞愧。
“中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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