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立的阿山注意到,张显的眉头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平静。
“知道了,下去领赏,好生休息。”张显的声音听不出波澜,将薄绢随手放在了案上。
信使叩首退下。
阿山好奇地瞥了一眼那薄绢好奇问道:“主公,是南边和东边…有变故?”
张显端起姜汤,吹了吹热气。
“嗯,下曲阳张宝所部,东面张梁残部,闻听张角死讯,广宗归降,士气尽溃于几夜前领心腹开城东逃,如今不知所踪。”
他顿了顿,抿了一口姜汤。
阿山闻言,脸上露出一丝了然和不易察觉的轻松:“如此说来,冀州黄巾三大主力,至此算是…烟消云散了?”
“嗯。”
张显放下碗,目光再次投向案头堆积的流民安置文书。
“张宝,张梁二人,已无关紧要。”
他的手指点了点那些文书:“传令给子龙,迁徙路上对自称张宝张梁者,秘密缉拿,其余流民,以安抚为主。”
“诺!”阿山抱拳领命,转身出帐传令。
帐内恢复寂静。
广宗城下,焚烧尸骸的巨大火堆昼夜不息,浓烟滚滚。
焦臭混合着生石灰刺鼻的气味,被凛冽的北风卷着,弥漫在每一个角落。
伤兵营。
这里的气息比外面更加浑浊,汗味,血腥味,草药味混杂在一起。
呻吟和压抑不断,简陋的草铺上挤满了缺胳膊少腿的士卒,伤口在寒冷中溃烂发黑,散发恶臭。
张显的身影出现在这,他只穿着一件深色的普通军袍。
带着被抓了壮丁的阿山以及其他亲卫,他们各种抱着几口陶罐背着药箱。
张显来到一个草铺前。
草铺上躺着一个年轻士卒,左腿从膝盖以下齐根而断,伤口用脏污的布条草草裹着,渗着黄水和脓血。
他脸色蜡黄,嘴唇干裂起皮,气若游丝,只有微微起伏的胸膛证明他还活着。
旁边一个断了右臂的老兵,用仅存的左手紧紧抓着他的胳膊。
张显蹲下身伸出手指,轻轻搭在年轻士卒冰冷的手腕上。
脉搏微弱得几乎难以察觉。
“刀,干净的布,创药。”
阿山等一众亲卫打开带来的药箱。
递过一把消过毒的小刀和一卷相对干净的麻布以及药物。
一旁医匠声音低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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