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嘴上说着,还是听话地把身子缩回来一点,好奇地看着黄叙娘亲搅动陶罐里的粥。
“姨娘,今天粥里肉好多啊!”
黄叙娘亲笑了笑,用木勺舀起一点,吹了吹:“是啊,托赵将军他们的福,刚打了那么多狼。
夏侯管事说了,狼肉虽糙些但也是肉,所以都分给各车,给大伙儿添点油水,驱驱寒气。
咱们这罐子里,还特意多放了些姜片呢。”
她说着,又慈爱地看向裹在毯子里的黄叙:“叙儿,待会儿多喝点,暖暖身子。”
“嗯。”黄叙乖巧地点点头,小鼻子吸了吸空气中诱人的香气,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红润。
他隔着掀开的车帘缝隙,看着外面缓慢移动的景象。
长长的车队在覆雪的河谷中蜿蜒。
壮实的汉子们三三两两聚在陷入雪坑的牛车旁,喊着号子,或用撬棍,或直接肩扛手推,合力将沉重的车辆推出困境。
汗水从他们额角滚落,在寒风中瞬间凝成白霜,但脸上却不见多少愁苦,反而带着一种踏实劳作的光彩。
有人大声吆喝着同伴使力的方向,有人打趣着对方冻红的鼻子,粗豪的笑骂声在风雪中回荡。
“嘿哟!加把劲啊王老哥!推出去今晚多分你块狼肉啃!”
“去你的!老子才不稀罕你那口糙肉!推快点倒是真的,磨蹭到天黑,娃儿们该冻坏了!”
“放心!保管天黑前到苇泽关!赵将军说了,关里有热炕头!”
妇人们也没闲着。
车队暂时停下休整的间隙,她们便麻利地从各自的车上搬下小炉子,陶罐,就地铲雪化水,拿出豆子,晒干的菜叶,以及从地窖里带出来切得细细的南瓜条,开始熬煮简单的热汤。
袅袅炊烟在洁白的雪地上方升起,又被寒风吹散,却顽强地传递着家的温暖和食物的香气。
孩子们被允许在大人视线范围内活动片刻,穿着臃肿的布袄在雪地里笨拙地追逐嬉闹,抓起雪团互相投掷,发出银铃般的笑声,仿佛这漫长的迁徙只是一场新奇的郊游。
不远处一辆停在避风处的辎重牛车旁。
几个匠人围坐在一起,中间生着一小堆篝火。
他们不顾寒冷,竟从车上卸下了一小块木板和工具,正借着火光,叮叮当当地修补着一辆独轮车断裂的车轴。
火光跳跃,映照着他们专注的脸庞。
“何大叔,李爷爷,吃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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