缴?”张裕阴恻恻地笑了,笑容里带着一丝残忍。
“他赵石不是要查吗?不是要清吗?好啊,让他查!让他清!”
他环视众人,压低了声音:“告诉各家庄户,谁敢去县衙报田亩?谁敢去击那劳什子直诉鼓?打断他的腿!让他全家在阳曲活不下去!
告诉那些穷棒子,张家倒了,他们连口稀粥都喝不上!还有县衙里那些我们的人,该装病的装病,该‘遗失’卷宗的‘遗失’卷宗!
该算不清账的就算不清账!阳曲的天,不是他赵石想翻就能翻的!只要张显还想稳定太原,就绝不会在王氏刚灭的时候再杀氏族豪强!
我倒要看看这赵石倚仗不了兵士,还能弄出什么水花来!”
“那以后呢?”一人低语道,与其中不免畏惧那张中郎的名号。
“以后?”张裕嗤笑一声。
“天下的乌鸦一般黑,等风头过了,以往怎么给王氏的就怎么给张显好了,大不了就再多给几成!”
“我还真就不信这世上还真有会给那些穷棒子泥腿子出头的人在!”
阳曲县衙东侧院,新设的“直诉鼓”蒙着一层薄薄的灰尘,在料峭的寒风中显得格外刺眼。
鼓槌孤零零地挂在旁边,三日来,无一人敢碰。
赵石站在廊下,看着那面寂静的鼓,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派出去催促各乡呈报田亩、召集人手丈量的吏员,大多垂头丧气地回来了,带回的消息如出一辙、
“掾史,李乡啬夫告病,卧床不起,鱼鳞册锁在库里,钥匙找不到了……”
“王家庄的管事说,庄户们忙着秋收之事,实在抽不出人手,也……不敢乱报田亩,怕报错了吃官司……”
“赵乡的三老说,乡里老人多,记不清那些陈年旧账了,卷宗……前年库房漏雨,泡烂了不少……”
县衙里,本该忙碌起来的吏员,也病倒了一半。
剩下的要么一问三不知,要么对着堆积如山的陈旧卷宗抓耳挠腮,算盘珠子拨得噼啪响,却连个像样的数字都凑不出来。
整个阳曲县,仿佛被一层无形的风雪给冻结了,赵石和他带来的十几个人,如同陷入泥沼的困兽,空有锋利的爪牙,却无处着力。
“石头哥,这帮孙子,摆明了是串通好了!软刀子杀人!”一个护卫愤愤地啐了一口,手按在刀柄上。
“要不我带几个兄弟,去把那几个密会的粮商先抓了?撬开他们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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