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能坐视沉沦,独善其身于此陋室?”
荀彧最后放低声音,带着一丝恳切:“彧不才,亦知晓空谈误国。张使君定并州太平之志,有除暴安良之勇,更难得有整饬吏治、振兴文教之心!此等明主,此等良机,元方兄,岂可轻弃?颍川子弟,当为天下先!”
陈纪紧握着那份荐表,指节发白,荀彧的话如同重锤,敲打在他心头。
父亲的清名、自身的抱负、眼前破败的学馆、王氏倒台后的巨大权力真空和改革契机……种种思绪激烈碰撞。
他猛地抬起头,眼中那份压抑的郁气已被一种锐利和决然取代,他对着荀彧,也是对着虚空,斩钉截铁地说道:“好!荀文若,你赢了!这功曹纪应了!”
得到陈纪的准确答复,荀彧内心这才稍缓了几口气。
他拱手作揖:“元方兄大义!”
晋阳太守府的书房内,张显一席白袍,伏在宽大的紫檀木案几后,眉头拧成一个深刻的川字。烛光摇曳,在他疲惫却锐利的眼眸深处投下跳动的光影,也照亮了案头堆积如山的文牍。
手指划过一份摊开的竹简,上面是虑虒韩暨送来的急报,甲虒营军铁坊全力运转,得新甲五百套,新制环首刀千柄、长矛头千余已入库,然采掘铁矿人手不足,现生铁储备告急,需速调拨。
他提笔蘸墨,在简旁空白处批下“速调王氏抄没之生铁料千石,着韩暨亲验接收”。
字迹刚劲,力透简背。
刚搁下笔,又拿起另一卷。
这是谷雨所设密谍送回的密报,关于太原一众豪强的动向。
“阳曲张裕闭门谢客,然其心腹管家频繁出入城西酒肆,与祁县、榆次数家粮商密会,疑串联抗税,或囤粮居奇。”张显的指尖在“囤粮居奇”四个字上重重一敲,发出笃的一声轻响,眼神骤然转冷。
“主公。”
荀彧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风尘仆仆,却又透着一股如释重负的轻松。
张显抬头,看到荀彧掀帘而入,脸上虽带着奔波后的倦色,但那双温润如玉的眼眸中,却闪烁着成功的光彩。
“文若回来了?辛苦。”张显放下手中的竹简,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带着探询:“如何?”
荀彧走到案前,深深一揖,脸上浮现出由衷的笑意:“幸不辱命!王公与元方兄,皆已应允出山!”
“哦?”张显眼中闪过一抹舒心,他起身拉住荀彧的手臂鼓舞。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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