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处隘口在晨雾中显形,百骑踏碎薄冰,终于是挤出了这狭窄的井陉道。
如入关时一样,并州太原这处亦有隘口城楼。
通传了文书印信,厚实板门便缓缓推开。
眼前骤然开阔——
太行山的余脉在此收束,像巨人突然松开了攥紧的拳头,远山褪去狰狞,化作青灰色剪影,层层迭迭向西绵延,风从太原方向灌来,裹着细碎的雪粒,扑在身上上沙沙作响。
张显眯起眼,呵出的白气瞬间被扯散,抬手复行过了关隘。
官道两侧的田野被雪覆盖,偶有枯草刺破雪层,在风中瑟瑟抖动。
田垄的轮廓早被风雪抹平,只剩几截歪斜的界石,如老朽的牙齿戳在雪里。
十里之内可见的土垣茅舍不过十户,屋顶积雪压得极低,烟囱里飘出的炊烟又细又直。
有农人裹着破烂皮袄蹲在院前,呆望着突然出现又离开的铁骑,手里的木叉“啪嗒”掉进雪中。
出了那太行山,张显等人的速度也陡然变快了许多。
北地的风光寂寥,严寒更是酷烈,但也算是场不错的历练。
行军之道就在其中。
上次千里奔袭都不如这几天穿越百里来的辛苦,人一多了需要注意的事情也就多了,书本上记载的即便再详细也不如亲自经历一番。
若是光看书就觉得自己能够领军开拔,那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是无功而返,最差的几十年后的马谡已经给了答案。
看着百骑已经变得更加沉稳以及寡言的桃源众,张显暗暗点头。
他能坚持是因为面板常有经验值跳出给了他收获的正反馈,而桃源卒坚持下来则是真正的得到了意志的磨砺。
在一条还有细水流动的河边暂做休整,上马后,张显大声令下。
“入夜前抵至晋阳驿!不得掉队!”
“诺!”
——
虑虒。
县衙。
“县公,上官调令半月前已至,我等也该走了。”
一文人小心抬眸与上首说着,心中却是感慨,这幕僚是真不好当啊,怎么就劝不动眼前这个吝啬鬼呢。
“不急不急,那伍家还有五万钱没给呢,若是此刻走了,那不就是亏了十万!”
可你也没给人家把事办了啊!
幕僚心中呐喊,面上却还是要保持恭敬:“可是县公,此时若是不走,等新县公一到,他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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