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脂球》等里毫不留情地描绘了士兵的狼狈,军官的虚伪,以及所谓上流社会在“爱国”面具下的自私与卑劣。
战争将现代文明拉回了赤裸裸的野蛮状态,那些被高喊的“荣誉”与“牺牲”,不过是掩盖掠夺与杀戮的苍白借口。
这种幻灭,不仅仅是政治立场和国家信仰的崩塌,更是一种无法治愈的精神创伤。
它动摇了法国人对秩序、理性、进步等启蒙时代以来被奉为圭臬的基本价值的信任。
既然崇高的理想如此轻易地崩塌,既然生命如此脆弱和无常,那么沉溺于感官的刺激,在酒精、女人和喧闹的沙龙中寻求暂时的麻醉与慰藉,似乎成了唯一合理的选择。
莫泊桑选择了放浪形骸的生活,对人生感到悲观,对所有崇高都进行嘲讽,对日益恶化的疾病全然漠视……都是这种时代病的具体症状。
甚至整个法国的文学风格也从浪漫主义的激情与幻想,转向了现实主义、自然主义的冷静、客观,甚至冷酷。
这种转变,也正是战争创伤在文学理念上的直接体现。
莱昂纳尔低声重复着这个词:“迷惘的一代……”
海明威和他的朋友们是在一战的废墟上幻灭,而莫泊桑、于斯曼他们,则是在更早的普法战争的废墟上,提前体验了这种“迷惘”。
他们就是法国版的“迷惘的一代”,用放荡掩饰痛苦的一群人。
莱昂纳尔深吸一口气,手指落在打字机的按键上,敲下了的标题:
《太阳照常升起》
的主人公叫作雅克·德·巴纳,一个小贵族的后裔,在普法战争中下体受伤,导致失去了性能力,同时也失去对荣耀的信仰。
战后,他成为《费加罗报》记者,回到巴黎后,他与一群同样被战争掏空的退伍军人、流亡作家、破产贵族日夜聚在酒馆、咖啡馆。
他们希望借着酒精,能浇灭对国家、宗教和爱情的残存幻觉。
贝尔特·德·伊莎贝拉,一位因为战争守寡的贵族小姐,如今成了最耀眼的“新女性”。
她在酒桌与沙龙间来去自如,与破产男爵米歇尔·德·圣-法尔戈订婚,也与作家罗贝尔·科恩保持暧昧,但又对雅克保留着战前未竟的眷恋。
几人被彼此的空虚与渴望缠成死结,只得一同逃离巴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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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兰西喜剧院院长埃米尔·佩兰的办公室内,厚重的天鹅绒窗帘滤过了午后刺眼的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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