坊矫情?!你们知不知道一个蒸汽抽水机卖多少钱?一百五十两!一个火车头卖多少钱?五千两!五千两白银!那是要拉着几十吨货物、上百号人,在铁轨上跑出一天几百里速度的国之重器!你们用做一百两玩意的手艺,去糊弄五千两的订单?你们脑子里装的都是刨花吗!”
这话激起了更大的反弹。另一个年轻气盛的工匠周英梗着脖子顶撞道:“东家!您说一个火车头值五千两!这我们都知道。可我们一个月才拿三两银子!您让我们拿三两银子的手艺,去为五千两的火车头负责?天下有这个道理吗?
您去打听打听,扬州城里能给火车头做核心部件的老师傅,哪个不是一个月十两银子起步?您给我们开多少,我们只赚了三两银子,就只干得出三两银子的活。”
“对!小周说的在理,三两银子就想让我们干十两银子的活计?”
“平时尽招些连锉刀都拿不稳的农夫来充数,让我们白教,工钱还不涨!”
底下顿时响起一片七嘴八舌的抱怨,积压已久的不满瞬间宣泄出来。工坊的效益连年增长,据说一年能有十几万两的利,东家前不久还去金陵豪掷几十万两买庄园,可他们的工钱却几乎是同业最低,还要时常被摊派培训廉价短工的任务。
孔晨被问得一时语塞,更是恼羞成怒道:“现在是跟你们讨论工钱的时候吗?现在是你们做出了残次品!差点砸了工坊的饭碗!工坊要是倒了,你们全都得喝西北风去!你们有没有一点‘以厂为家’的精神?”
“以厂为家?”周英冷笑一声,豁出去了,“孔东家,我本不想撕破脸,既然您把话说到这份上,那我也就直说了!‘家’?谁家的爹娘让自家孩子累死累活还吃不饱饭?
您一年赚十几万两,在金陵买大庄园,我们呢?三年没涨过工钱了!这‘家’里的钱,您分给我们一星半点了吗?就这,还好意思让我们把这里当‘家’?”
“你!”孔晨气得手指发抖,最后一点耐心也耗尽吼道:“能干就干!不能干就给我滚蛋!离了你们,我这工坊还开不下去了?!”
“好!孔东家,您这话我记住了!此地不留爷,自有留爷处,人家官营大厂,工钱高,做事情还公道,我们有手艺在手,还怕会被饿死不成。”周英一把扯下身上的工牌,狠狠摔在地上,转身就往外走。
车间里一片死寂,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决裂惊呆了。
孔晨喘着粗气,环视剩下的人道:“还有谁要跟他一起走的?没有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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