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下肚,孔晨酒气上头,脸色有些发红。
杨田看着他这副样子,气也消了些道:“老孔,不是我不讲情面。这火车零件和你们以前做的抽水机零件,那根本是两回事!火车头一动起来,那有上百匹马力,蒸汽抽水机才多大点劲儿?五马力顶天了!要求能一样吗?”
他压低了声音:“我已经硬着头皮去找过厂长了,好歹看在你我都是大同工业区出来的老人份上,厂长总算松了口,答应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但是!”杨田语气加重,“下一批货,如果验收合格率达标,没二话,你们以后就再也别想碰火车工坊的订单了!”
孔晨闻言,心中一块大石暂时落下,感激之情溢于言表。他立刻又给自己斟满三杯酒,毫不犹豫地连续干完:“杨兄,大恩不言谢!这三杯,是兄弟我的保证!你放心,我回去就是不吃不睡,亲自盯着作坊,也绝对把下一批货做得漂漂亮亮!再出纰漏,我孔晨也没脸再来见你!”
离开酒馆,深秋的凉风吹在脸上,孔晨的酒意醒了大半,但心头那股紧迫感和沉甸甸的压力。
大同历十五年(公元1639年)10月3日,扬州城,星晨作坊。
寒风卷着运河的水汽,吹得“兴晨工坊”的招牌吱呀作响。工坊内,气氛比天气更加冰冷。
孔晨让师弟冯远将所有工匠召集到会议室当中。
几百余名工匠穿着沾满油污的粗布工服,沉默地站着,眼神里混杂着不安,他们也知道厂里除了残次品,上批货物都被退回来了。
孔晨铁青着脸,几步跨上一个堆放半成品木箱的高台,猛地从脚下抓起一根泛着冷光的活塞连杆,“哐当”一声将其狠狠砸在面前的铁砧上,刺耳的金属撞击声让所有人心里一颤。
“都睁开眼看看!看看!”孔晨的声音因愤怒而有些嘶哑,他举起那根连杆,指着一处不规则形状的缺口。
“这就是你们做出来的东西!送去扬州火车工坊整整一千个零部件,验下来有五百个是不合格的废品!我们兴晨工坊十几年攒下来的脸面,被你们这一次就丢得干干净净。”
长时间的沉默后,一个资历较老的王师傅忍不住嘟囔了一句道:“东家,这其实不能算是残次品,咱们这几年给各家做的抽水机零件,不都是这个标准,缺了这一点也没事,照样能用,人家其他人用,也没说不合格,就他火车工坊矫情,吹毛求疵,那么一丁点瑕疵也抓着不放。”
这话像是点燃了火药桶,孔晨彻底爆发了:“矫情?你说火车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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