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深灰,帷幔挂起,木质讲台与长桌经过打磨重漆,几盏炼油吊灯努力撑起一点温暖的光晕。
说不上庄严,也谈不上舒适,但比起在帐篷里议事,已经算是“体面”了。
这是一场属于埃德蒙家族的内部高层会议。
只有真正握有实权、留着埃德蒙家族血脉,或在虫灾之后依旧能勉力维持一方秩序的百年旧部才得以列席。
不是谁想来就能来的,就连如今如日中天的赤潮领主路易斯,也未被列入名单。
没有交头接耳,也没有无谓的寒暄,会议厅中一时间沉默压抑。
他们大多都明白,埃德蒙公爵如今掌握的力量到底还剩下多少。
而整个北境旧贵族这一年过得又是何等艰难。
议桌边的众人神色各异,疲惫如罩,一年风雪、一年尸腐、一年虫毒,仿佛都刻进了眼底。
门在这一刻被人从外推开。
那是一位身穿黑红披风的魁梧男人。
他的出现仿佛令整个厅堂的空气都变得凝重了些。
披风下是简洁却厚重的军式制服,肩章上镶嵌着金龙纹徽,一枚象征帝国之盾章别在胸口,无比显眼。
他便是埃德蒙公爵,整个帝国北境最具威望的战将之一。
尽管岁月已在他脸上刻下些许皱纹,鬓角也染上了灰白,但他的体魄依旧如铁石一般壮实。
他看上去不像一个老人,更像一尊从古老战场中走出的铸铁雕像。
然而再怎样沉稳的面孔,也掩不住那双眼中时而闪现的疲倦。
那不是衰老的病态,而是心力耗尽的深层倦意。
像是一位曾经撑起山岳的巨人,如今仍强撑着,但骨骼深处已经开始泛起隐隐裂痕。
埃德蒙走到主位,略作一顿,抬眼扫过众人,带着无形的压迫感,令人忍不住挺直脊背
“就不寒暄了。”他说着坐下,单掌撑在桌边,“直接说说最近的情况吧。”
卡维尔司书官翻开皮革账册,没有铺陈,直接道:“截至今冬,北境总人口不足虫灾前的五分之一。”
议厅中没有人感到意外,却还是有几位附庸代表低头叹息。
“现有人口主要集中在数个‘尚能维持自治与秩序’的区域,例如新霜戟、银湾谷地、赤潮领等。
另外南方新来的开拓贵族也带来了不少流民与奴隶,虽有帮助,但整体盘面……远不如从前。”
他翻了一页,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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