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聋的呐喊中低下头。
他看见岩缝里挣扎生长的野草,忽然想起去年冬至。
父皇下诏,责备他大修行宫。
可其他诸侯王也有不少人过着奢靡的日子。
父皇却说那几个弟弟年纪小不懂事。
可在刘永看来,分明是父皇老了,更加偏爱小的。
那个瞬间的羞辱,比此刻的绝壁更令人窒息。
当启明星升起时,大军开始最后的攀登。
绳索在岩壁上绷成弓弦,铁钎凿击的脆响惊破黎明。
刘永学着士兵的样子,将匕首插进岩缝艰难挪移。
掌心早已血肉模糊,每向上一寸都像在刀尖舞蹈。
正午时分,当先登顶的士兵突然发出绝望的哀嚎。
刘永奋力攀上峰顶,刹那间浑身血液都凉了——
眼前竟是深不见底的断层,对面山崖在百丈开外,云雾在谷底翻涌如沸水。
“天绝我也!”
刘永颓然跪地,泪水混着血水滑落。
“二十日艰辛……竟成泡影……”
哭声像瘟疫一般蔓延。
有个少年兵解下绳索要往脖子上套,被姜维一把夺过。
“看那边。”
姜维指向谷底隐约的亮光,“那是江油城的炊烟。”
众人愣怔时,他忽然解下佩剑:
“当年高祖皇帝也曾数败于项羽,他遭受的苦难并不比我们小,尔等又何惧哉?”
不等回答,他猛地将宝剑掷向深渊。
“众人将兵器掷下,然后裹毡而下!”
山谷间回荡着剑刃碰撞岩石的脆响。
刘永惊恐地抓住姜维的臂甲:
“伯约疯了!这是要我等送死!”
姜维反手握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
“殿下莫非忘了出征前立下的豪言壮誓了吗?”
他转身扫视面如土色的将士:
“有毡衫者裹身滚下,无毡衫者以绳束腰!”
说着扯过亲兵捧着的毛毡,“本将军先行!”
刘永看着姜维用毛毡将自己裹成茧状,深吸一口气。
“且慢!”
他扯住姜维的毡角,“孤与将军同下。”
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刘永接过毛毡。
当身体被紧紧包裹时,他听见姜维在耳畔低语:
“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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