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盼儿再也绷不住,眼泪汹涌而出,抓着林婉婉的手就往外拖,声音里满是破碎的哭腔,“我的小玉,我要回家,我要见我的小玉!”
她的手指掐进林婉婉的掌心,力道大得惊人,显然是急疯了。
林婉婉一边顺着她的力道往门外走,一边回头朝谢静徽高声吩咐:“静徽,你立刻去常乐坊请谢大夫,让他务必去宣阳坊顾家一趟。”
治疗小儿病症,还是谢大夫更在行。
“我马上去!”谢静徽不敢耽搁,转身就往外跑,皮靴踩在地上发出咯吱的声响。
顾小玉也是她看着长大的,怎么能眼看他出事。
马车一路疾驰,车厢里的暖炉根本暖不透顾盼儿的寒意。
她紧紧攥着衣角,锦缎被捏得发皱,指尖凉得像浸过冰水,嘴里反复喃喃,“怎么会落水呢?家里根本没有水池,小玉连鱼缸都够不着……”
林婉婉伸手帮她拢了拢外袍的领口,轻声问道:“小玉今天在家,还是出门去了?”
顾盼儿机械地点头,眼泪还挂在腮边,声音沙哑,“今天他要随王祭酒读书。”
说是读书,不过是师徒俩培养感情,一块玩而已。
不论是在王家还是国子监内,都有仆婢跟着,从来没出过事。
家里也是三令五申,不许顾小玉靠近水边。
他最听话了,从来都记着,怎么会落水呢?
林婉婉看着她攥得发白的指节,忽然想起还没问清缘由,连忙掀开车帘一角,对车辕上缩着脖子的仆妇问道:“小玉到底是怎么落水的?你仔细说说。”
仆妇一提起这事,声音就拔高了几分,满是愤恨,“本来是家丁带着小郎往王家去,刚出坊门,就蹿出几个穿着绫罗的后生,说是顾家本家的子弟,非要拉着小郎去玩。
家丁拦着不让,他们就上手推搡,拉扯间不知是谁猛一使劲,就把小郎推到道旁的水渠里去了!”
她越说越气,唾沫星子都溅到了车帘上,“那些人嘴里喊着亲戚,做的却是催命的勾当!若不是家丁跳下去捞得快,小郎这条命……”
话没说完,就被顾盼儿一声压抑的抽气打断。
这“见外”到近乎刻薄的语气,若不是知道顾盼儿姓顾,旁人听了,怕是要以为顾家是她不共戴天的世仇。
仆妇连忙补了句宽心话,“娘子你别太担心,小郎落水的地方水不深,家丁眨眼就跳下去把人捞上来了,没在水里泡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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