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的烟囱开始冒起淡淡的炊烟,像给这冻僵的天地呵出几口微弱的气息。
师徒二人沉默地走着,嘴里呼出的白气拉得老长,很快消散在冰冷的空气里。
陈光阳紧了紧狗皮帽子的帽耳朵,眼睛像鹰隼一样扫视着前方被积雪覆盖的田野。
“师父,还去水库那边啊?”李铮在后面问,声音不大,被空旷的雪原吸走了不少。
“嗯,就那儿。水深,往年这时候鲫瓜子厚实。”
陈光阳头也不回,声音闷在围脖里,带着老猎人特有的笃定。“麻溜点,赶早口!”
两人加快脚步,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着屯子南边那片被厚厚积雪覆盖的冰泡子走去。
每一步都踩得异常踏实,鞋底碾过雪壳子的“咔嚓”声在寂静的清晨格外清晰。
冰镩子的尖头在李铮肩头随着步伐一下下轻颤,反射着清冷的晨光。
陈光阳心里盘算着。
捞它个二三十斤巴掌宽的大鲫瓜子,一半给宋铁军熬汤下奶,剩下的给媳妇也补补身子。
这冰天雪地的,没啥比一碗熬得奶白滚烫的鲫鱼汤更能暖身养人了。
这趟,必须得捞够本儿!
他紧了紧握着抄网柄的手,脚下的步子迈得更大了。
李铮闷头紧跟,小脸绷紧,眼神里全是认真,像个即将奔赴战场的小战士。
师徒俩的身影,在无垠的雪原上,朝着那片藏着希望的冰面,坚定地前进。
很快,那片被雪覆盖的冰泡子就出现在眼前。
冰面像一块巨大的、蒙尘的镜子,反射着惨白的天光。
陈光阳站在岸边,眯着眼扫视了一圈,选定了一处离岸边稍远、靠近一丛枯芦苇荡的位置。
那里水深,水流相对平缓,是鲫鱼喜欢扎堆的地方。
“就这儿!”
陈光阳放下柳条筐,用脚踢开冰面上的浮雪,露出底下坚硬光滑的冰层。
李铮立刻把肩上的冰镩子顿在地上,双手紧握镩柄,摆好了架势。
陈光阳也放下抄网,走过来帮他把稳方向。
冰镩子那尖利的镩头对准冰面,在师徒俩默契的发力下,“噗嗤”一声,狠狠扎了进去!
“嘿!”李铮低喝一声,双臂肌肉贲起,腰胯用力,开始像推磨一样转动镩柄。
冰屑如同白色的碎玉,随着镩头的旋转“刷刷”地飞溅出来。
落在两人的棉裤和鞋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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