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照眼睑翕合,光阴像是骤然倒回了渟云五六岁样子,约莫还要更年幼些,小儿骨轻不受物,所以腕间没挂着东西。
是她年岁渐长,开始独自往山间林野里去,观照道人才拿了些些许松明凑成串,防着她失了方向没个灯火拿着熬不住慌张。
又不记得哪次刮着蹭着,再添了一串血竭上去,零碎还有些黄栗养气,沉香安神,直到那年往谢府,别的一概取下,只留了两串。
宋府事后回转后,病从中来,剩下的也悉数解了叫辛夷搁在匣子里,再没往身上戴。
这几天身心俱疲,即使听说观照道人要往谢府,渟云也没惦记着取出。
观照面目笑意依旧浅淡,脚下却是一瞬疾行往前,身侧曹嫲嫲甚至来不及跟随,被甩开有三四步,内心直犯嘀咕:
这人就跟忽地飘过去一般,莫不然和尚道士成了精,真个能腾风驾雨不成。
渟云刚下了台阶,仰脸见观照已在身前,“师傅。”她欣喜再喊得一声,也和纤云一样跺着脚的胡闹样埋怨:“你怎么今日才来看我?
昨日不来,前儿也不来,许久都不来。”
山上岁月,渟云身子骨极好,观照记忆里,自家童儿历来身康体健,偶尔寒暑交迭咳嗽几声,两碗滚烫姜汤下肚发些汗就好了。
此刻却看渟云面色青白,气息虚浮,跺脚稍稍使了点力,身子都摇晃站立难稳。
饶是道家淡情,观照仍是心口泛涩,抬袖在渟云身侧揽了揽,蜻蜓点水般仅碰到她衣裳又快速收回,温和道:
“病了怎么不躺着。”
“我昨儿是病的,今日就好了。”渟云盯着观照收回去的衣袖,想自个儿如今大了,也不好再去牵师傅襟袖。
她脑中数了一遭日子,师傅是二月间回的京,琐事如麻缠住各处难以动弹,两人见面竟堪堪三次而已。
一回是师傅坐在谢祖母处诸多不便,二回倒是在观子里,不巧去时碰上陶姝,第三回则是为着道试辩经,哪回都没赶上个愉快光景。
渟云再止不住想念,伸手拽住熟悉的粗布道袍,红晕顿时爬满了眼眶。
她还想喊一声,可这会忧惧思念委屈齐齐堵在嘴里,怎么咽都咽不完,不上不下的卡在喉间,仿佛要等谁开个洞,血一样喷薄而出才算能了却干净。
“可不是么,我看姑娘也好多了。”曹嫲嫲刚儿索性放慢了步子,这才走到几人跟前。
渟云看向曹嫲嫲,略福身算是见礼,随即轻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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