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天将旦晓,来不及周密布置,也不能直接上奏宣德门有异。
宋颃又怕自作主张牵连旁人,更怕京中不知哪些人已经投晋。
若随便求援,走漏风声,非但救不得驾,自己要先死其中。
他仅紧急吩咐几个亲信往宋府寻着了宋颃,给了印符交代道是:“恐今日京中有变,你即刻与祖父商议,快马往陈州,请兵马都监徐紝领阵进京勤王。”
陈州离京仅百里路,快马往返多不过一个钟头,那里常年驻兵五万,内守皇城,外镇武门关,是盛京南边的最后一道防线。
如此举足轻重的位置,掌兵的徐紝自然是圣人千挑万选忠心耿耿,且与宋颃算是熟识,彼此半个知交。
宋隽云里雾里不知这里间是如何算的事儿,更不知这差事如何落到自己头上,本是立即要跟着去,然宋爻恐不稳妥,将人拦住了道:“等等吧。”
若去搬了兵,晋王没反呢?
这一等,就等到襄城县主上门,谢家三个哥儿也走到了半道儿。
再没等得余地,宁可信其有,宋爻也作如此论,借着茶炉中炭火燃了个炮仗,炸的“噼啪”一声,宋隽连谢承听声快马奔往陈州。
两地往返多不过一个半钟头,只军中文书点卯排将拔营又耽误些许,故而没来在早朝时分。
而宣德门前,天家仪仗先出,鼓乐笙歌后,几位王爷着吉服,驭良马并行往外。
临过宫门,一戍卫往晋王马蹄前跪呈文书,似有要事,他停得些许,落在人后七八步远。
恍然流光一瞬,晋王从马鞍上抽出长弓,箭指齐王。
离弦那刻,他总算是明白了昨晚范瑀说的“陈桥天见二日”是个什么意思。
后周庚申之年,太祖黄袍加身,是为臣反君。
十年又六后,太宗斧声烛影,是为亲反君。
说甚天相地义,古往今来,不过就是,臣也反君,亲也反君,无所谓反不反,只在于乎成不成。
不幸,他未成。
齐王早有准备,偏身躲过箭矢,嘲道:“二哥当真有意学秦王。”
先机一失,齐王亲信随即冲杀而出,高喊晋王谋逆。
皇城司吕巍顷刻得到消息,率天子亲卫与宋颃赶往金銮殿拿得天子诏书,接应上了陈州赶过来的徐紝。
后者虽仅带了精骑三千余众,然晋王无亲兵,仅府中私卫七八百,余下是假诏调的盛京兵马,闻听圣旨,立时纷纷放弃抵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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