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发出的轻微“噼啪”声。
过了好一会儿,朱慈烺突然又想起了什么,然后将深邃的目光重新投向垂手侍立、神情紧张的李若琏沉声问道:
“李若琏,打架的具体起因究竟是什么?兵马司报上来的情况,到底如何?你且将所知细节仔细道来,不得有丝毫遗漏。”
“臣遵旨。”
李若琏暗暗松了口气,知道最关键的时刻到了,连忙将自己从兵马司急报中获悉的情况,包括客栈掌柜如何因户籍问题拒客、如何出言侮辱、双方如何从口角升级为殴斗等细节,一五一十、尽可能客观地禀报了出来。
这些话他其实早就想说了,可朱慈烺刚才一直在思考着什么,他也不敢贸然开口啊!
随着李若琏的叙述接近尾声,一直紧绷着神经,如同等待宣判般的洪承畴终于暗自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那颗一直悬在嗓子眼的心也终于重新回到了肚子里。
然后他趁朱慈烺和李若琏不注意,悄悄用袖口内侧擦拭了一下额头上早已渗出的汗水。
刚才那一刻,他真是度秒如年,生怕此事全是吴守仁、常永安二人恃宠而骄、主动寻衅滋事。
若果真如此,那他洪承畴作为举荐他们进京、且是前任辽东督师,定然难辞其咎,一顿严厉的申饬怕是跑不了.
更可怕的是,很可能还会严重影响太子殿下对自己能力的判断,那期盼已久的入阁之事,恐怕就要化为泡影了。
但万幸的是从李若琏的禀报中,他清晰地听出了事件的起因在于客栈掌柜的歧视和侮辱性言论。
是那掌柜的先以“女真户”为由拒客,继而口出恶言,辱骂吴、常二人为“建奴鞑子”,甚至污蔑他们的功名来路不正,这才彻底激怒了本就因身份敏感而自尊心极强的二人,导致了冲突的爆发。
而且,从描述看,吴、常二人在冲突中明显处于劣势,受伤更重。
这样一来,事情的性质就发生了根本性的转变。
这不再是一桩简单的举人殴斗事件,而是涉及民族歧视、侮辱士子、乃至挑战朝廷“以夏变夷”政策的严重问题。
太子殿下素来重视辽东新附之民的归化,意在稳定边疆,如此看来,殿下的态度很可能会偏向于受了委屈的吴、常二人。
想到这里,洪承畴心中稍安。
他偷偷抬起眼皮,飞快地觑了一眼端坐在上首的太子朱慈烺,试图从那张年轻的脸上读出些许端倪。
只见朱慈烺手指轻轻敲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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