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以朱慈烺如今掌控全局的权势,以及崇祯在经历了之前种种事情后那种近乎默认的依赖,他完全没必要如此“正式”的前来商议。
只需时机一到,车驾备好,轻描淡写地说一句:
“父皇,南方有些事务需亲自处理,请您一同前往镇抚”
到时候崇祯即便心中不愿,大概也只会叹口气,然后跟着一起去。
这种近乎“挟天子以令不臣”的模式,在之前是最高效且无奈的选择。
但今时不同往日,朱慈烺与崇祯之间的关系已经不再是当初那种紧张微妙、近乎剑拔弩张的状态。
经历了诸多风雨,特别是他挽狂澜于既倒,将大明从倾覆的边缘拉回之后,他们父子之间其实已经算是和解了。
再者说了,强迫崇祯南巡,与让崇祯心甘情愿地一同前往其意义截然不同。
前者仍是权臣逼宫的延续,难免会被人发现,也容易在父子心中再次埋下芥蒂的种子。
而后者,则是君臣父子同心同德的佳话,对于安抚南方那些依旧观望的旧臣势力也更具说服力。
他朱慈烺要建立的,是一个稳定、有序、充满希望的新格局,而不是一个依旧依靠强权压制所有异议的军政府。
因此让崇祯皇帝以主动的姿态参与南巡,正是构建这种新格局的重要一环。
况且若有可能,谁又愿意终日与自己的亲生父亲冷眼相对、算计提防呢?
能好好相处,自然是最好的。
朱慈烺的办事效率向来很快,就在与崇祯敲定南巡事宜的次日,一份格式规范的圣旨草稿便由司礼监秉笔太监誊写清楚,然后郑重地送到了位于文渊阁的内阁值房。
这日的文渊阁,炭火盆烧得噼啪作响,几位内阁大臣正围坐在一张巨大的花梨木方案前,案上堆满了各地送来的题本奏章。
窗外天色阴沉,似乎又有雪意,使得阁内更显温暖,却也弥漫着一种政务繁忙特有的凝重气息。
当王承恩将那份关于南巡的圣旨草稿呈上时,几位大臣的神色都变得有些微妙。
他们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并未立刻显现出过多的惊讶。
原因无他,南巡之议本就是薛国观前几日与几位核心阁臣私下通气、商议过的策略。
在他们看来,由崇祯出面南巡,确实是安抚南方、稳定人心的上佳之策。
所以对于圣旨中“朕欲于来年春暖,南巡应天等处,以慰江南士民之望”之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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