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坦诚而言,对于“南巡”这个提议本身,朱慈烺内心确实颇有几分意动。
倒不全是出于政治考量,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个人情绪在其中。
自从穿越到这个时代,他绝大部分时间都困在这宫墙之内,每日面对的不是堆积如山的奏章,就是各种错综复杂的朝堂争斗。
要么就是去打仗!
京城虽好,但待久了,难免觉得有些气闷无聊,他也想亲眼去看看这大明真正的财富重地、人文荟萃的江南究竟是什么模样,想去亲身感受一下那里的风土人情。
更重要的,他心中有一张庞大的蓝图,许多关乎国计民生的变革,其试点和根基恰恰都在南方。
毕竟经过这两百多年的相对承平,南方无论是在政治向心力、军事建设还是经济结构上,都与作为帝国头脑的北方产生了一定的疏离,他必须要趁此机会,好好对其审视、整顿一番。
思绪如窗外飞雪般纷扬,朱慈烺端起手边已经微凉的茶轻轻抿了一口,带有温度的茶汤滑过喉咙,带来一丝暖意。
随后他放下茶杯,看向薛国观,又提出了一个新的方案:
“既如此,薛阁老顾虑得也有理,那么不如采取一个折中之策,由本宫陪同父皇一起南巡,如何?”
“啊?这”
薛国观闻言,瞬间就慌了神,一直努力维持的镇定表情出现了一丝裂痕。
因为这个提议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按照大明朝世代相传的祖宗家法,皇帝和太子作为帝国的正副核心,绝不能同时离开京城,必须有一人留守,以镇守中枢。
若是天子与储君一同离京,国本空虚,万一有个闪失,那简直是动摇国本的大事!
嗯.
薛国观似乎是年纪大了,所有忘记了之前松锦之战的时候,朱慈烺就是和崇祯一起去的。
不过这并不重要。
下一秒,薛国观顾不得许多,连忙提高了声调,急声道:
“太子殿下,此事万万不可!老臣以为这样大为不妥!陛下与殿下乃国之柱石,京师之根本,若同时离京,万一有何变故,消息传递不便,岂不酿成大祸?”
看到薛国观这般惊慌失措的模样,朱慈烺反而笑了起来,心说这老家伙是不是忘了之前的松锦之战了?
随后他摆了摆手,语气轻松道:
“阁老不必过于忧虑,如今京城内外兵马安靖,文武各司其职,制度井然,出不了什么事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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