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她掌心的澄心砂并未如预想中那般,因气机紊乱而狂舞,或是因邪祟侵袭而变色。
它们只是……沉了下去。
每一粒澄澈的砂砾,都仿佛被灌注了万钧之力,死死地压在虞清昼的掌心,冰冷,僵硬,带着一种绝对的、不容置喙的静默。
这并非某种能量的压制,而是一种规则层面的剥离,仿佛空气中某种名为“情感”的介质,正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高速抽离,形成了一片真空地带。
一个冰冷的名词在她识海中一闪而过——情感抑制程序。
敌人改变了策略。
它们不再试图摧毁她建立的“谎言”规则,而是釜底抽薪,直接扼杀催生一切愿望与谎言的源头——情感。
“啊……我……”
愿契坊石碑前,一个刚刚鼓起勇气,想为自己死去多年的战马许一个“梦中复活”之愿的退伍老兵,忽然面色涨红,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
他张着嘴,眼中满是焦急与茫然,却怎么也无法将那个简单至极的愿望完整地表达出来。
他的意愿还在,但连接意愿与语言的桥梁,仿佛被从中斩断了。
不止是他。
越来越多的人发现了这种可怕的变化。
他们心中明明翻涌着或悲或喜、或爱或恨的强烈念头,可话到嘴边,就只剩下无意义的音节和徒劳的喘息。
失语,如同一场无声的瘟疫,在封神台迅速蔓延。
更可怕的是,那株与众人心神相连的透明幼树,叶片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黯淡,连投射在地面上的影子都开始模糊、涣散。
构成这个新世界基石的“愿念孢子”,正在失去活性。
“封井!”虞清昼当机立断,声音清冽如冰,“所有人,退后!”
几名修士立刻上前,用特制的符文石板将古井严密封死,防止井中尚未逸散的愿念孢子继续暴露在这片“静默场”中衰减。
然而,这只是权宜之计。
情感的源头被掐断,这片由谎言与愿望构筑的脆弱天地,迟早会像缺氧的火焰一般,悄然熄灭。
就在这片令人窒息的死寂之中,一直静立在井边的盲童,忽然动了。
他怀里不知何时抱上了一个空空如也的陶瓮,像是抱着全世界最珍贵的宝贝。
他缓步走到封神台的正中央,在那本无字玉册的正下方,停住脚步。
然后,他仰起头,那双空洞的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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