熔炉并非焚烧,而是在炼化。
那些代表着虚构、想象与偏离事实的“谎言”,竟被炼成一种灰白色的、沙砾般的药物——澄心砂。
城主府每日都会将澄心砂混入全城的饮用水源,强迫所有民众服用。
据说,此药能使人神思清明,逐渐丧失编造故事、进行复杂欺骗的能力。
虞清昼站在熔炉的阴影下,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讥讽:“他们把诚实做成牢饭,喂给所有想逃的人吃。”
是夜,月光被铜镜反射,将明鉴城照得亮如白昼。
虞清昼悄然立于一处僻静角落,从袖中取出最后一小片姜璃遗留的纸浆。
这片纸浆曾包裹过那枚破碎的直播镜,在无数个日夜里,贪婪地吸收了来自另一个世界万千观众投射而出的、最庞杂的欲望与最瑰丽的虚构。
她并指如刀,在心口划开一道浅痕,殷红的心头血滴落,浸润了那片干枯的纸浆。
随即,她又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琉璃瓶,里面装着几滴盲童在缄音谷井边流下的、混着梦谎丸残渣的泪滴。
血与泪交融,那片纸浆迅速溶解,化作一滩散发着奇异香气的、半透明的“梦釉”。
她身形如鬼魅,潜入巨大熔炉的底部,这里是排烟管道的汇集之处。
她将梦釉仔细而均匀地涂满了所有管道的内壁,整个过程悄无声息,只留下一层在黑暗中几乎看不见的、湿润的光泽。
做完这一切,她便消失在夜色中。
三日后,澄心砂的药效,发生了天翻地覆的逆转。
第一个发现异常的,是一个负责打扫街道的杂役。
他喝下混有澄心砂的水后,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感到头脑清醒、言语质朴,反而眼神迷离,喃喃自语道:“我昨晚……梦见自己是天帝失散多年的第九子,我的坐骑是一头会喷火的麒麟。”
这句荒诞不经的话,像一颗投入死水潭的石子。
很快,整个明鉴城都疯了。
服下药水的民众,不再“看清真相”,反而开始不受控制地在脑海中编织出最离奇、最绚烂的梦境。
“别碰我!我是凤凰转世,马上就要涅槃了!”一个平日里最木讷的铁匠,突然张开双臂,模仿鸟类振翅的动作。
“你们看,天上的月亮其实是一块巨大的奶酪,是我曾祖父放上去的!”一个学究指着天空,一脸严肃地向周围人科普。
这些梦话荒诞、混乱,毫无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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