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盘膝而坐,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油纸包。
里面是她从自己手臂那道乱码烙印上剥离“血契”时,残留下的几片半透明的刺青皮屑。
她又找来一张洗衣妇们用来捶打衣物后过滤杂质的纸浆滤网,以及一个装着清水的瓦罐。
她将刺青皮屑与一小块纸浆一同放入瓦罐,然后抬起手腕,露出那截雪白的肌肤。
她没有犹豫,用指甲划破一道细小的口子,挤出几滴鲜血。
但她觉得还不够。
她想起了那个盲童,想起了他那能消解一切既定规则的唾液。
一种奇异的直觉涌上心头。
她闭上眼,集中精神,竟真的在意识深处“看”到了盲童的所在。
他似乎感应到了她的呼唤,竟隔空吐出了一小团晶莹的、类似唾液的物质。
那物质凭空出现在虞清-昼面前,精准地滴入瓦罐中。
罐内的液体瞬间沸腾起来,血、皮屑、纸浆与那神秘的唾液混合,最终化为一滩蠕动着的、果冻般的半透明胶质。
虞清昼取来笔墨,在三张草纸上分别写下三句截然不同的“伪证”:
“我父亲是个懦夫,他根本不想当英雄。”
“我母亲偷过邻居家的粮,只为给我换一口热汤。”
“我的血统里,没有任何值得夸耀的荣耀。”
她将那胶质小心翼翼地涂抹在三张写满字的草纸上。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那胶质如同拥有生命般,将墨迹完全吸收,随后竟自行拉伸、折叠,最终蠕动成了三片薄如蝉翼的、酷似人类声带的组织。
它们微微震颤着,发出几乎无法听见的、断断续续的低语,正是纸上那三句话。
虞清昼将这三片“伪证声带”悄悄贴在了镇上三口主要水源井的井壁内侧。
三日后,荒镇的清晨不再死寂。
许多孩童从梦中惊醒,脸上挂着泪痕,嘴里却无意识地念叨着一些大逆不道的话。
“我爹……他只是因为怕死……”
“我娘撒谎……是为了救我,不是为了骗人……”
这些话语像瘟疫一样在孩子们之间蔓延。
大人们惊恐地捂住他们的嘴,却无法捂住他们眼中那份悄然滋生的、名为“困惑”的光。
镇口的枯井边,盲童不知何时已站在那里。
他手中没有拐杖,只是伸出瘦骨嶙峋的指尖,在干燥的空气中,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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