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
人们的脚步声,从一片嘈杂,慢慢汇聚成一种统一的、沉稳的节奏。
咚……咚……咚……
那节奏,竟与谢昭华在跑丫坡用葵茎吹出的断续旋律,在冥冥之中隐隐相合。
夜半时分,当所有人的心跳与脚步几乎融为一体时,脚下的大地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震动。
紧接着,不远处的山体,竟无声无息地裂开一道狭长的缝隙,一汪清澈的泉水从地底汩汩涌出。
村民们好奇地围上前,却发现那泉水诡异至极。
水面清澈如镜,却映不出任何人的脸庞与倒影,只有无数张重叠在一起的、模糊的唇形在水底浮动、开合,像是在进行一场盛大而无声的呐喊。
虞清昼站在泉边,看着那万千唇影,一直紧绷的脸上,终于滑落了自姜璃死后,第一滴属于她自己的眼泪。
“原来我们一直不是不会说话……”她轻声说,泪水滴入泉中,没有泛起一丝涟漪,“是我们太怕被听见。”
夜色更深,跑丫坡的老槐树下。
谢昭华取出了那枚漆黑的“悖论丹”。
她没有将它服下,而是挖开树根旁的泥土,将丹药埋了进去。
接下来的日子,她对这枚丹药不闻不问。
她不催其发芽,不护其生长,任凭风吹雨打,甚至故意引来山间的野猪,在那片土地上肆意践踏。
第十日,整棵老槐树已彻底枯死,连最后一丝生机都已断绝。
唯独那枚丹丸埋下之处,泥土竟微微隆起一个小包,像一颗心脏般,极有规律地搏动着。
谢昭华蹲下身,面无表情地看着那跳动的土包。
她抬起左手,用右手尖锐的指甲,在掌心狠狠划开一道口子,殷红的鲜血立刻涌了出来。
她将流血的手掌按在那个土包上,任由自己的血液渗入其中。
“你要的是执念?好啊——”她对着泥土喃喃自语,声音里带着一丝疯狂的温柔,“我就给你一个骗子最后的真心。”
鲜血渗入的刹那,那棵早已枯死的槐树,所有的枝干猛然爆发出幽蓝色的荧光!
一圈肉眼可见的涟漪自树根处扩散开来,所过之处,沿途的草木都在瞬间呈现出模糊的人形轮廓,随即又转瞬即逝,仿佛无数被囚禁的影子在这一刻得到了短暂的释放。
当夜,虞清昼做了一个梦。
她梦见自己站在识海的边缘,面前是一堵高不见顶的、由无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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