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发,只是将一个古朴的木盒放在虞清昼的案头。
盒中,是一枚封存在藏经洞里三百年的“禁言印”,此印据说能镇压一切忤逆之言。
而此刻,这枚印章的印钮已然断裂,像是被一股无法抗拒的蛮力硬生生掰开的。
虞清昼抚过印章冰冷的断裂面,轻声道:“原来最狠的咒,是孩子随手一笔。”
夜,再次深沉。
谢昭华独自坐在那棵光秃秃的老槐树下。
她面前摆着一片丹炉的残片,里面盛着一小撮诡异的混合物:启音糖的糖渣、噩梦丸的灰烬、犯人忏悔的泪水,以及那面青铜傩面上的锈粉。
她割破指尖,将一滴血滴入其中,以体内的真火为引,开始炼制她此生最后一枚丹药——“悖论丹”。
火光幽幽,映照着她毫无血色的脸。
药尚未成形,一股奇特的香气却已然弥漫开来。
那不是药香,而是一种甜腻到发酸的焦糖味。
谢昭华的动作猛然一滞。
这味道……是姜璃生前最爱吃的那种街头搅搅糖的味道。
就在她失神的瞬间,丹炉残片中的粉末骤然凝结成一粒龙眼大小、通体漆黑的丹丸。
丹成的刹那,整棵老槐树再次剧烈摇晃起来,挂在枝头的铜铃虽然依旧死寂,但谢昭华的耳中,却无比清晰地听见了一声少女清脆的轻笑,一如当年。
她缓缓摊开手掌,握紧了那枚尚有余温的丹丸,抬起头,望向夜空中那道狭长的星河裂缝,低语道:
“你当年不敢说出口的话……我替你吞下去。”
说完,她将那枚悖论丹送入口中,毫不犹豫地咽下。
丹药入腹,没有想象中的剧痛或力量的奔涌,只有无边的寂静。
整个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风声、虫鸣,乃至她自己的心跳,都消失了。
一种前所未有的、绝对的死寂笼罩了天地。
晨光再次洒落大地时,万物依旧静得可怕。
虞清昼推开房门,一夜未眠的她,眼中却没有丝毫倦意,反而清明如洗。
她能看见露珠从叶尖滑落,却听不见滴答之声;她能看见远方炊烟升起,却感受不到一丝风的流动。
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她和谢昭华的最后一搏之后,屏住了呼吸。
她的目光缓缓抬起,越过庭院中凝固如琥珀的晨露,最终,定格在了藏经洞屋檐下那片深沉的阴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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