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无不低头疾行。
张阿妹却在堂外不远处摆了个小摊。
她不争辩,不理论,只卖一种名为“甜眠”的东西——将晒干的萤火虫翅膀碾成细粉,调入槐花蜜中,稠得像一汪金色的琥珀。
她告诉过路带孩子的妇人,将这蜜睡前涂一抹在孩童的眼皮上,能做好梦。
夜幕降临,那些涂了“甜眠”的孩子们,果然都做起了香甜的梦。
他们不约而同地梦到自己年轻时的母亲,赤着双脚,踩在柔软的雪地上,口中哼着一支不成调的歌。
雪地很暖,歌声很轻,孩子们在梦里笑得咯咯作响。
醒来后,他们谁也记不清歌词,只记得母亲的笑容和脚踩在雪上的感觉。
半月后,“正梦堂”内乱作一团。
堂中所有判官,竟在一夜之间,集体梦到了自己被尘封的旧名。
他们看到自己的先祖,衣衫褴褛,背负着逃奴的烙印,在荒野中挣扎求生。
原来,他们这些以天道代言人自居的判官,竟是他们最瞧不起的逃奴之子。
巨大的讽刺与自我否定,让他们陷入了癫狂。
他们冲入档案室,将堆积如山的梦境典籍付之一炬,在冲天火光中,将“正梦堂”的牌匾换成了“眠舍”。
从此,这里不再审判梦境,只为过往行人提供一处可以安心睡去的地方。
张阿妹悄然离去,无人注意。
行至城外,她宽大的袖袍中,轻轻滑落半片晶莹剔透的蚂蚁外壳。
那壳一落地,便如冰雪般消融,无声无息地渗入了地脉深处。
姜璃的意识正随着一片嗜盐菌群,在地底深处的盐脉中漂流。
她像一个幽灵,穿过岩层与矿脉,最终抵达了一座废弃的忏悔窟。
这里曾是天庭监察使设立的据点,专门提取修士的“罪念数据”,用以分析和掌控修行界的思想动向。
如今,洞窟荒废,法阵残破,只剩下冰冷的石壁和凝固的悔恨。
姜璃没有试图唤醒那些沉睡的阵法,也没有去修复任何东西。
她只是让承载着她意识的菌群,在代谢活动中,携带上了一段极其简单、几乎无法被察觉的频率。
那频率的源头,是许多年前,张阿妹在极北之地,用舌尖融化冰块刻下留言时,雪水融化的那一丝微不可察的震音。
当这段携带着“融化”与“言说”双重意象的频率,触及到洞窟最底部一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