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梦呓般的、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喃喃自语:“我记得……有个名字……”
她的嘴唇开合了几次,似乎在与一个无形的枷锁抗争,想要将那个名字从记忆的深渊里拖拽出来。
那一瞬间,整座璇玑山脉的灵气都发生了一次极其轻微、却又无比清晰的紊乱,仿佛天地万物都在为她屏息,等待那个即将破土而出的名字。
然而,那挣扎只持续了片刻。
她眼中的光芒最终还是黯淡了下去,重新归于深海般的沉寂。
她终究什么也没能说出来,只是缓缓地将空木瓢放回井沿,转身,在青石上坐下,继续等待那只必然会到来的雀儿,和那片必然会消融的叶子。
弟子不敢再问,悄然后退。
后来,璇玑阁再也无人提起阁主那日短暂的失神。
但人人都发现,自那以后,那口古井变得与众不同。
无论寒冬酷暑,井水始终冬暖夏凉,清冽甘甜。
更奇妙的是,所有饮用过井水的人,都会在当夜的梦中,回到一个自己从未经历过的、却又无比真实的温暖童年。
而远方的张阿妹,在一座荒村的破庙中寻了个干草堆过夜。
她做了一个梦。
梦里大雪纷飞,她站在一片白茫茫的原野上,对面站着的,是年轻时的自己。
那个年轻的、眼神锐利如刀的自己,手里高举着一支熊熊燃烧的火炬,对她开口,声音冰冷:“你不该埋粪肥。”
现在的张阿妹没有回答,只是沉默地伸出手,轻轻触碰对方的脸颊。
她的指尖在接触到那年轻皮肤的瞬间,没有传来温度,而是像冰一样开始融化,化作了漫天的雨水,浇熄了那支火炬。
梦醒时,天还未亮。
张阿妹发现自己依然躺在干草堆上。
在她身周的地面上,不知何时聚集了一圈萤火虫的幼虫,它们爬行过的黏液痕迹在黑暗中泛着微光,竟巧妙地勾勒出了一个完整的、巨大的微笑图案。
她看着那个微笑,轻轻吹了一口气。
那些幼虫仿佛受到了惊吓,四散而去,地上的微笑轨迹也随之消失无踪。
翌日清晨,有村民前来清扫破庙,为即将到来的祭祀做准备。
一个村民惊讶地发现,庙宇内墙上一片原本杂乱无章的霉斑,经过一夜,竟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重新排列组合,聚成了几个清晰可辨的大字:
别信做梦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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