膝盖浸在水里像两截苍白的藕:"奴才这就让人把铁箱混在给宁妃的荔枝车辇里,后日寅时出东华门。"
"慢着。"楚瑶从袖中摸出个锦盒,里面躺着颗鸽蛋大的夜明珠,"把这个送给司礼监的张公公。
就说...宁妃娘娘新得的南海明珠,想请他指点着穿成璎珞。"她的丹蔻在珠面上划出细痕,"张公公的孙子上月摔断了腿,太医院的接骨药得用南海珍珠粉做引子。"
前院的灯笼次第亮起时,林风正替苏婉儿系紧玄甲卫的护心镜。
铜扣"咔嗒"一声扣上,镜面上映出两人交叠的影子——他想起三年前在边陲小镇,苏婉儿举着酒碗说"要砍了王雄狗头"时,护心镜还带着铁锈味。
"玄甲卫前锋营点过三遍卯了。"苏婉儿的雁翎刀在靴筒上擦得锃亮,刀锋映出她泛红的眼尾,"老周头的孙子昨天出生,我多给了他五吊钱——要是回不来,总得让他记得咱们的好。"
林风的手指顿在她肩甲的暗扣上。
他想起今早军报上的血渍,想起母亲临终前塞给他的残玉,此刻正贴着心口发烫。
远处传来柳如烟的马嘶,他抬头时正看见她翻身下马,鬓角的珠簪歪了,手里攥着半张染血的纸:"狼主的'中原通',是王雄的表弟。"她将纸团拍在林风掌心,"三年前礼部侍郎失踪那天,王雄的夫人送了辆马车进相府,车帘上绣着并蒂莲——和这密信上的暗纹一样。"
苏婉儿的手按上刀柄。
刀鞘与甲片相碰的脆响里,她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王雄这老匹夫,连北戎都敢勾连!
等我砍了他狗头,要把这密信塞他嘴里!"
"先砍北戎的狗头。"林风翻身上马,玄色大氅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
他望着前院排成方阵的玄甲卫,火把将他们的影子拉得老长,像一柄柄插在地上的剑,"等松涛城收回来,再和王雄算账。"
柳如烟突然拉紧缰绳。
她的青骓打了个响鼻,前蹄扬起时踢飞块碎石,撞在院角的梧桐树上——那是她埋的最后一个暗桩,此刻正随着碎石的滚落,将"林帅启程"的消息传向京城每处阴影。
楚瑶赶到前院时,队伍已经出发。
她望着尘烟里模糊的背影,珍珠步摇上的碎钻闪得人眼睛疼。
风掀起她的裙角,露出脚边半块被踩碎的蜜饯——那是方才在御药房,陈掌事硬塞给她的,说是给前线将士的"甜口军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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