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峰如刃,此刻一双深邃薄眸,看向车外肆虐的风雪,更添几分冷冽。
“既如此,传令下去,退回后方栖霞驿,再歇半日,待明日雪停,再行开路。”他声音威严冰冷。
“是!”白鹤领命,立刻转身去安排。
车帘落下,隔绝了外间的严寒与喧嚣。
暖炉散发着融融热气,萧贺夜却似未觉。
他缓缓靠向车壁,自怀中取出一物。
那是一面巴掌大小的护心镜,边缘錾刻着简洁古朴的莲纹,镜面光可鉴人。
是许靖央那年所赠。
自那日后,此物便从未离他身。
萧贺夜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冰凉的镜面,沿着莲花纹路缓缓摩挲。
他低垂的眼眸中,那一贯的锐利悄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不见底的缱绻。
就好像能从这面镜子里,看见许靖央的身影一样。
萧贺夜难免回忆,她送他这面镜子时,两人关系远不如现在这样牢靠,可却比如今更自然。
他薄唇微动,几不可闻地低喃出声。
“……真是沉不住气。”他说自己,语气带罕有的自嘲与无奈。
明明离京不过半月,明明此行亦有要务,更是想借这短暂分别,理清些纷繁思绪,也让彼此都稍作喘息。
可谁知,人离得越远,心却越想许靖央。
风雪阻道,滞留他乡,非但未能让他静下心,反而将那份思念煎熬得愈发炽烈鲜明。
许靖央近日在忙什么?幽州之事筹备如何?可曾偶尔念及他?
种种念头,不受控制地翻涌上来。
萧贺夜闭了闭眼,将那面护心镜紧紧攥入掌心。
他自幼克制冷静,从未有过如此为一件事、一个人,牵肠挂肚的时候。
这滋味,不好受!
看来除夕夜赶不回去了,上元节能回去陪她也好。
此时此刻,许靖央正在碧云天内。
萧贺夜之前放在这里的心灯,她日日都会来添油。
今日也不例外。
窗扉半掩,偶有寒风卷入,拂动供台上垂落的素色纱幔,却吹不散空气中沉淀的檀香。
许靖央独自立于心灯前。
她今日着一身水墨色广袖长袍,衣料非绸非缎,是一种极厚重的棉绡。
色泽如远山含烟,又似雨后天青。
袍摆处,以极细的墨绿丝线绣了疏落几枝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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