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这一家,可曾允得凡俗姻亲?”
这话,似是表态,却也藏着几分探底之意。
老桂是何许人,一听便晓,脸上愁云转瞬散尽,倒也不再作伪,反捋胡须,呵呵一笑,干脆道:
“老朽一脉,虽行的是鬼仙路子,可这孙女,身上却有一半人族血脉,自是无碍。”
话到这份上,已是开门见山。
姜义也不兜圈子,顺势踏前一步,语声沉定: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我观两个娃儿平日里颇有情意。若姑娘不嫌弃,老兄也点头,我这便寻个妥帖媒人,三媒六聘,定下此事。”
不料老桂闻言,却愈发洒脱,大手一摆,笑声朗朗:
“你我皆是修行中人,朝餐风露,暮宿云霞,何必拘那凡礼?没的叫人耻笑。”
说罢,他回望孙女一眼,眼神里既有询问,也有宠溺。
那位桂姑娘恰与姜义目光一触,登时红霞两片,羞惶低首,轻声如蚊:“但凭祖父做主。”
说完便扶着墙,自顾自进了内屋,只余一抹纤弱背影。
老桂见状,朗声大笑,提起案上一把旧铜壶,给姜义的粗陶碗里斟满温茶。
“姜老哥。”
他推碗上前,眉宇间却添了几分江湖豪气:
“你我老哥二人,对饮此杯,这门亲事,就此算定,如何?”
姜义听罢,心头一松。
在这西牛贺洲荒岭,要寻个正经媒人,着实为难。
此刻也不多言,只含笑点头,端起陶碗,与他轻轻一碰,发出一声闷响。
二人仰首,温茶入口。
一桩婚事,便在这无言间落定。
婚事既定,院里气氛登时缓和了几分。
姜义目光不经意掠过角落,那副未完工的马鞍,旁边还挂着缰绳与衬屉。
心里微微一动,茶碗在手,却似闲聊般开口:
“桂兄一介鬼仙,如今得享安稳,想必一路行来不易。却不知家源何处?日后结了亲家,也好常来常往,多走动几遭。”
话虽温和,里头却还带着几分先前未竟的探寻。
老桂闻言,只呵呵一笑,手中添茶的动作不断,却并不作答。
反倒抬眼望来,慢悠悠问道:
“听钦小子说,姜老哥原本不过山野庄稼人,怎的忽然得了这般仙缘,还与西海龙宫结上了姻亲?这桩事,老朽心里倒也好奇得紧。”
话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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