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身处棋局腹地,整副棋的脉络却如掌上纹路般清晰。
也是此刻,他忽然认出了这残局——正是在京都白玉桥前的酒肆里,那灰衫老者曾给他看过的棋局,只是细微处又有了些许变动。
杜鸢顺着棋局变动之处望向四野,入目却只有这天地化作的棋盘。他微微挑眉,轻声吐出一字:“民!”
下一刻,棋盘骤然隐去,京都的景象重又映入眼帘。
他目光从奉祀、宁王、茶肆店家等人脸上一一扫过,又落向王夫人院中那只横卧的毒虫,最后才定格在王承嗣身上。
“又是一个上佳的本命字,道友真是屡屡叫我吃惊。”邹子的声音赞叹不已,“想来,道友也该看出几分因果了吧?”
他抬眼望向京都,内里内外满是岁月纵横的蹉跎:
“这一局棋,我下了何止万年!如今虽被道友搅乱了些许步调,但你手中‘大龙’已死,天下大势,依旧在我掌中。”
邹子随之深深看向杜鸢,语气里的赞叹更甚:
“道友啊,若你能早早入局,这盘棋我绝无半分赢你的可能,毕竟,你这大道,比那姓李的小娃娃还要让我手足无措!”
放眼各家祖师,三教大位,便是李拾遗那般天生大道克他的剑修,只要敢让他从万载之前便开始布局落子。
除了三教祖师那般超脱世外的存在,他自信无人能赢,且至少半数人会落得身死道消的下场。
而非只是简单的输了他一遭!
杜鸢自然也不例外,只是这份“不例外”,全因杜鸢入局太晚。
杜鸢本就不懂棋,顶多只知道“不占天元”“四子围杀便死”之类的粗浅道理。
可即便如此,他这局外人也能清晰瞧出:白子怕是已输定了。
黑子虽占地不多,却如牢牢锁死了白子的每一条出路,哪怕有一两处变数,也撼动不了整体的颓势。
更因如今修为精深,杜鸢还瞧出了更深层的关键:这盘棋早已不只是黑白输赢,整个人间的无穷大势,都系在这二色棋子之上。
如今黑强白弱,天下大势自然也如棋局一般,倒向了邹子一方。
邹子要以他万载布局积攒的无穷大势,将自己死死压垮。
“道友,你该看明白了。”邹子的声音陡然转厉,“今日之局,无人能执白而赢!这早已不是简单的棋局输赢,是天下大势,是万古积累下的唯一定数!”
“所以,道友你还要逆天而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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