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渐渐亮了起来。
温禾的话,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他心里的结。
是啊,工匠们要的不是高官厚禄,只是一份能养活家人、能让人瞧得起的待遇。
“嘉颖说的在理啊。”
阎立德抬起头,眼神里满是坚定。
“这事某得跟陛下好好说说,就算国库再紧张,也不能亏了工匠们;就算有官员反对,我也要为他们争一争,不说别的,就为了能按时完成陛下要的军械,也得让工匠们有干劲才行。”
温禾见他松口,脸上露出笑容,端起茶盏与阎立德碰了碰。
“这就对了!等工匠们的待遇提上去了,不仅能留住老工匠,还能吸引年轻人来学手艺,到时候工部的人手就充足了,咱们再推标准化制造,效率肯定能翻番。”
“若是有人反对,到时候,你就让他们把自己的俸禄拿出来,问问他们,若是没了俸禄,他们可愿当差否?”
温禾大声说道。
阎立德闻言,也朗声大笑了起来。
二人又聊了一阵,从工匠的日常聊到标准化制造的细节,直到窗外的日头偏西,温禾才起身告辞。
阎立德送他到工部门口,看着温禾骑着小马驹远去的背影,心里却翻涌着万千思绪。
他回到公廨后,没有立刻处理文书,而是拿起温禾留下的材料清单,又翻出之前写的工匠待遇奏折,重新铺展开纸笔,写下一句话。
“匠者,国之利器也,当厚待之。”
……
翌日天还未亮透,温禾便骑着小马驹往东宫去。
自打前段时间因崔氏案被禁足,他已有半月没给李承乾上课。
虽不能明说战事,却也得让李承乾知道边境的紧张,免得日后接手朝政时手足无措。
东宫的朱门刚开,守门禁军见是他,连忙放行。
温禾沿着熟悉的回廊往里走,刚到崇文殿外,就听见殿内传来一阵苍老的声音,不似李承乾平日的活泼,倒多了几分庄重。
他脚步顿了顿,推门进去时,只见殿内除了李承乾,还多了位身着绯色官袍的老者。
老者约莫七十岁上下,须发皆白,却精神矍铄,手里握着一卷《礼记》,正端坐在案前。
温禾心里一动。
他曾听李世民说过,要召虞世南回长安,任东宫左庶子,专门教导李承乾礼仪道德,想来这位便是虞世南了。
“这位便是新晋的高阳县子温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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