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下。”
他微微眯起眼睛,仿佛看到了遥远的过去:“就在这大名府南边的澶州,老夫当斥候的时候,便在战场上遭遇过契丹游骑,人数倍于我等。若是寻常将校,怕是要退避三舍,可老夫当时年轻气盛,心想岂能堕了我大宋军威?当即率麾下十余骑,直冲其阵!”
陆北顾静静地听着,并未打断。
他心知这位老将军绝非表面看起来这般昏聩,此举或许有试探,或许只是老人惯常的怀旧,但无论如何,静观其变是最好的选择。
李昭亮讲得有些激动,喘息也急促了些,仆役连忙上前为他抚背顺气。
他歇了片刻,才继续道:“那一仗啊,老夫手持马槊,连挑对方三员骑将.最后虽身被数创,却也杀退了敌骑。回营后,真宗皇帝还特意赐剑褒奖呵呵,如今想来,恍如隔世。”
他又断断续续说了些旧事,多是真宗朝甚至是太宗朝时的边关轶事、军中见闻。
陆北顾始终保持着恭敬的姿态,偶尔在关键处附和一两句,但绝不主动提及此次查案的事情。
又“想当年”了一会儿,李昭亮方才意犹未尽地说起了正事:“陆御史年轻有为,前途无量,此番前来目的老夫亦已知晓大名府内若有何事,可按制办理便是老夫如今精力不济,诸多事务,皆由府内佐官操持”
这话看似放权,实则也将责任推了出去。
实际上,这位老将军一生功勋多在军旅,虽然数任地方,但对政务并不热衷,且如今年迈体衰,对大名府的实际掌控力也有限得紧。
而这也侧面印证了,外界关于大名府实权仍被贾昌朝依靠心腹爪牙所控制的猜测。
“是。”
陆北顾见时机差不多,便起身道:“李相公戎马一生,功勋卓著,在下钦佩不已.今日聆听教诲,受益良多,见相公倦乏,不敢再多叨扰,就此告辞。”
随后,陆北顾打算告辞离去,但李昭亮忽然道。
“且慢。”
李昭亮对身旁侍立的老仆吩咐道:“去,将那柄旧剑解下来。”
老仆领命,搬来矮凳,踮脚小心翼翼地从后堂高处取下一柄连鞘长剑。
剑身积着薄尘,鲨鱼皮剑鞘色泽暗沉,边缘已有磨损,铜制的云头护手也失去了光泽,只有上面镶嵌的宝石,还能勉强让人看出来,这是一柄“御剑”。
管家用布巾拂去灰尘,双手捧给李昭亮。
李昭亮却未接,只朝陆北顾的方向微微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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