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
陈顗回到了使团下榻的驿馆,都亭驿。
此驿建于唐代,是当时汴州最重要的驿站,最初被称上源驿,后来到了后晋天福五年,也就是距今一百一十七年前,才改名叫做都亭驿,并一直沿用至今。
作为开封最大的官驿,它拥有多达五百二十五间房间,负责接待各国使团。
此前徐舜卿所属的夏国使团,就住在都亭西驿,而辽国使团的下榻地点,则是占地面积最广的都亭北驿。
嗯,没错,驿馆的区域分布是按以大宋为中心的方位来安排的.要是大理国的使团来了就去南驿,高丽国的使团则去东驿,其他小国也有空闲的地方单独安置。
走路时,陈顗的步履略显沉重。
方才在樊楼与陆北顾那场关于正统的论战,仍在他脑中回荡。
他推开房门,见辽国正使左监门卫大将军耶律防正盘坐于榻上,就着烛火擦拭一柄镶嵌绿松石的匕首,动作不疾不徐。
“林牙还未歇息?”陈顗勉强挤出一丝笑意,问道。
林牙,是辽国官名。
辽国北面官有行枢密院,作为枢密院的派出机构,其中有北面都林牙、北面林牙承旨、北面林牙、左林牙、右林牙等官职,是掌理文翰之官。
也就是说,耶律防身上既有荣誉性的军职,同时也是一名文官。
“没呢,睡不着。”
耶律防抬了一下头看他,随后将匕首举至眼前,端详刃上寒光,问道:“看你神色,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耶律防汉语很流利,但却带着草原人特有的奇怪腔调。
而跟夏国正使野利莽把汉人副使徐舜卿当路边野狗看待不同,辽国正使耶律防虽然是契丹贵族,但对待汉人副使陈顗的态度却很温和,双方就是朋友间的正常交流。
实际上,这种态度差异,跟夏、辽两国的具体国情是有很大关系的。
夏国的主体是党项人,汉人在人口中的占比很低,而汉人士大夫在政治上虽然被夏国所需要,于庙堂中也具有一定地位,但缺乏相应的军事、经济基础。
说白了,夏国的汉人,就是打工仔。
而辽国就不一样了,幽云十六州是辽国最重视的土地,没有之一。
生长在这片土地上的汉人,始终保持着独立性极高的经济、军事、政治体制.经济上汉人农民耕种自己祖辈传下来的土地,使用唐制两税法来“计亩出粟”;军事上汉人组成单独编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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